早上的話,他倒是可以提前起床,但是艾寶估計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艾寶一聽嚴塘的話,就很高興地喊,“晚上晚上!”
嚴塘點頭,晚上顯然是最方便的。
“那我可以和嚴嚴一起睡了嗎?”艾寶突然問。
他的杏眼亮晶晶的,頭頂的小卷毛都翹了起來。
嚴塘挑了挑眉。
他有些驚訝艾寶居然想和他一塊睡?
這算什麼?雛鳥情節?
不過嚴塘還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些私人空間的。
“我想……暫時不可以。”嚴塘看著艾寶一臉期待興奮,拒絕在他嘴邊繞了幾個彎,最后還是被他吞了回去,吐出尚有余地的話。
“為什麼呢?”艾寶又撅起了鴨子嘴。
“因為我的床板太硬了。”嚴塘想了想,解釋說,“你現在睡的床墊都是又軟又厚的,睡硬的你會不習慣,也會不舒服。”
艾寶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那我也不能在硬硬的床上游泳了嗎?”他歪歪頭問道。
雖然嚴塘也不知道怎麼就在軟軟的床上游泳,但是他還是嚴肅地搖搖頭,告訴艾寶,“不能。”
艾寶也只能作罷,“那好的吧。”
他有些沮喪,本來還挺直的腰背都松了下來,頭上的小卷毛也聳拉著。
嚴塘看著艾寶無精打采的樣子,也沒法。
他在接受自己的生活中會多出一個艾寶之前,就做了漫長的心理準備。
這突然一下還要同床共枕了,嚴塘也知道艾寶應該就是想親近他,對他有一定的依賴,但是他還是沒辦法一下子就接受。
嚴塘心里想得倒是清楚,如果過段時間,艾寶又提起要一起睡覺覺這件事情,他感覺能接受,那無所謂,不過是加個枕頭的事情。
但是,如果艾寶沒再說這件事了,他也當作不記得了。
事情說完以后,嚴塘又摸了摸艾寶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燙。
“艾寶,今天身體哪里不舒服嗎?”感覺到掌心不算高的熱度,嚴塘皺眉問,“今天曾老師和張阿姨都說你很嗜睡。”
嚴塘又伸手去探了一下艾寶的后腦勺。
溫度也還是不高,感覺起來挺正常的。
“冬天到了呀,我也該冬眠了。”艾寶回答。
他說著還瞇著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好像又困了。
“冬眠?”嚴塘一臉奇怪。
“對的呀,冬眠,”艾寶煞有介事地給嚴塘解釋,“就是在冬天睡很長很長的覺,然后到了春天就能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比如在春天就可以見到很多人,也可以吃很多東西。”艾寶說。
嚴塘明白了,“那艾寶現在是在準備進入冬眠了嗎?”
艾寶點點頭說,“對呀。”
“那可以不冬眠嗎?”嚴塘問。
艾寶跟撥浪鼓似的,猛地搖搖頭。
他的卷毛被他甩得反復蹭在嚴塘的下巴處,弄得嚴塘有些癢。
“不可以的!”艾寶說,“這是規矩!”
他的小臉繃起來,看著很嚴肅。
嚴塘也沒有多問這是什麼規矩。
他想了想,對半靠在自己懷里的艾寶說,“可是艾寶,如果你要冬眠,那你冬天都沒有辦法洗澡了。”
“你想想狗熊啊,蛇啊……是不是,它們冬眠都不洗澡的。”嚴塘說。
艾寶一臉震驚。
他圓圓的眼睛都瞪大了。
艾寶思索一會兒,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
“那我可以偷偷洗澡澡嗎?”他小聲地說,“我們誰都不告訴。”
他說著,扯了扯嚴塘的手。
嚴塘沒說可以或者不可以,他而是問艾寶,“是不是在冬天,大家都要冬眠?”
艾寶點頭,理所當然地說,“當然啦,這是規矩。”
“那麼,大家都在冬眠睡覺,閉上眼睛就看不見別人了對不對?”嚴塘耐心地問。
艾寶聞言,枕在嚴塘懷里閉上眼睛試了試,好像真的是黑漆漆的一片。
真的看不到別人。
嚴塘看著艾寶一臉認真地閉眼,繼續說,“那麼,既然大家都看不見彼此,誰又知道誰沒有冬眠呢?”
艾寶睜開眼睛,看著嚴塘滿臉驚奇。
“對哦,”艾寶又開心起來,“那我可以偷偷地不冬眠了。”他說道。
“你也可以每天洗澡了。”嚴塘揉揉他的頭說。
艾寶呆呆地坐了一會兒,似乎在消化可以偷偷不冬眠這個消息。
嚴塘的深藍色運動外套里面夾了一層絨,他沒拉上拉鏈敞開衣服兩邊時,艾寶還能摸到里面軟軟的絨毛。
他顯然很喜歡這一層柔軟舒服的保暖層絨毛,連帽繩都沒有玩了,一心一意專注地撫摸它們。
嚴塘感受著艾寶的小胖手在自己外套里摸來摸去,他里面就穿了一件運動衫,有時都能感覺到艾寶肉嘟嘟的小手的溫度。
“艾寶,你餓了嗎?”嚴塘低頭問艾寶。
他聽張阿姨說艾寶今天晚上都還沒有吃飯,從17點一直睡到現在。
艾寶似乎才后知后覺想起來自己沒有吃晚飯這件事,他抬起頭看著嚴塘。
“我忘記啦,”他說,“我有一點點餓。”
嚴塘于是就起身,把艾寶搭在板凳上外套,還有被他隨意踢在角落里的毛絨拖鞋拿過來,讓艾寶穿好下樓吃飯。
“我可以只吃一點點飯嗎?”艾寶牽著嚴塘的手下樓梯問。
嚴塘拉著他,讓他小心不要踩滑,“不可以,”他說,“你還在長身體,要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