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朝:“……”
賀師哥,您作為一個直男,為什麼腦回路會如此清奇?
不愧是我朝第一大cp粉頭子。
晏朝呵呵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就見賀辰烽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架勢,諱莫如深地點了點頭:“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我都懂。”
晏朝:“……”
您懂個毛線。
“我就說麼,吃個夜宵怎麼吃到半夜還沒回來,”賀辰烽又看了一眼吊在晏朝身上的周辰瑜,露出了一絲微妙的表情,“不過以后還是注意點兒,萬一被外人看到了……這也不太好看。”
晏朝這才如夢初醒般地低下頭,輕輕推了推掛在身上的人。
沒想到這個醉鬼大概以為晏朝要拋棄他,這會兒非但不肯起來,還皺了皺眉,順勢把晏朝摟得更緊:“呸,拔diao無情。”
晏朝:“……”
面對賀辰烽愈發微妙的神情,晏朝覺得他似乎已經腦補了一些更加深入的故事。
賀辰烽看了看周辰瑜,又看了看晏朝,神色復雜地慨嘆道:“以前還從來沒發現他還有這樣兒的一面呢……”
晏朝尷尬地解釋道:“他就是喝多了。”
周辰瑜一聽這話,忽然伸出手,大喇喇地一揮:“我沒……喝多!我就是不讓你走!”
晏朝:“……”
他這會兒也顧不得在賀辰烽面前有多丟臉了,只得低下頭,像哄小孩兒似地柔聲說:“你先起來,明天還有演出呢。”
一聽到這個,周辰瑜似乎才恢復了一點兒意識,不情不愿地抬起眸子看向晏朝,方才那股霸道勁兒這才收斂了不少,眼底又流露出一絲委屈的神色。
晏朝接著哄他:“大半夜的,你先趕緊歇著,我明天晚上就來看你的演出,行不行?”
賀辰烽長嘆一聲,轉過了頭,大約覺得實在是沒眼往下看了。
周辰瑜像是想起了什麼,這才放開了晏朝,從他身上站起來,又戀戀不舍地晃了晃他的胳膊:“那你明天晚上一定要來。”
晏朝不由得失笑,少頃,又點了點頭,認真道:“好。”
-
晏朝不知道接吻是不是真的會傳染醉意,他開著車,只覺得自己的心都飄到了萬里高空之上。
他不免有些慶幸,在他回家的這條路上,沒有辛勤的交警叔叔堵在馬路中央做酒精測試。
他一路飄著回了家,連洗澡的時候都有點兒舍不得洗當時摟著周辰瑜窄腰的那只手。
晏朝覺得自己不僅被周辰瑜傳染醉了,還被他傳染成了小學雞。
從浴室里出來時,已經是清晨四五點的光景,窗外的天光開始蒙蒙亮了。
想到一大早還有會要開,晏朝索性直接換了衣服去公司。
反正干他們這行的,熬大夜早都成習慣了,連著幾天幾夜不睡覺的情況都不是沒有過。
新綜藝下個月就要正式開拍,各個部門都忙得馬不停蹄,晏朝身為總制片人,更是不能缺席任何一場重要會議。
于是到公司以后,就是接連幾場頭腦風暴,一上午的時間過去,午休過后,又跟各部門主任協調溝通了相關事宜。
晏朝工作的時候,永遠都是沉穩干練、面面俱到,游刃有余到時常讓人忘記了,他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三歲。
但也就是晏朝年輕,換個上了年紀的,身體都根本承受不住這樣快節奏、大劑量的工作強度。
倒數第二場會開完,體力和腦力都已經到達了極限,晏朝覺得整個人都仿佛夢游一般,身體都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等待下一場會議的間隙,晏朝還是沒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陷入過這樣溫柔的夢境了。
那人帶著一臉飛揚恣肆的笑容,用那雙冰涼而柔軟的手輕輕地牽住晏朝,就將晏朝從兵荒馬亂的人世間,帶到屬于他的世外桃源。
晏朝不止一次地經歷過夢魘,曾經的無數次,夢里都只有血跡、慘叫,以及無邊的黑暗與絕望。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夢里的那個人,如同一道所向披靡的光,徹底剖開晏朝暗無天日的噩夢。晏朝從無止境的黑暗中窺見他,仿佛窺見了一線生機。
只有和他在一起時,晏朝才能感覺到,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此刻明知是在夢里,卻下意識地貪戀這片刻的柔軟與溫存,甘愿就此沉迷,再也不要睜開眼睛。
等晏朝終于從這場春秋大夢中悠悠轉醒時,發現自己依然趴在熟悉的會議長桌上,偌大的會議室里只坐著一個制片助理。
助理見他醒了,向他解釋道:“小晏老師,執行制片老師來的時候見你沒醒,就沒忍心打擾你,說換個時間再來。”
晏朝點了點頭,心里倍感慚愧,琢磨著該給執行制片打電話道個歉,忽然瞥見了窗外漸黑的天色,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轉而看向助理:“幾點了?”
助理看著眼前的電腦屏,答道:“七點整。”
晏朝驀地一驚。
周辰瑜今天晚上參加助演的演出,他的節目剛好是在七點出場……
一想到這兒,晏朝抬腿就往隔壁辦公室走,好在他今天穿著的一身私服都是黑色,也還算低調,他飛快地戴上黑口罩和鴨舌帽,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