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瑜擺了擺手:“你沒聽他說的,戲大過天?按照傳統的本子,這出相聲確實是這麼說的。臺上無大小,更何況他大我小,所以怎麼說都是他有理。”
晏朝沉聲道:“怪不得剛不讓報幕,卑鄙小人。”
周辰瑜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行啦,不就是被噴了一口水麼,壓根兒就不算個事兒。哥哥我一個捧哏的,從前也沒少被噴過,這才哪兒到哪兒。”
其實晏朝心里也清楚,剛剛在臺上,周辰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因為個人恩怨和魏辰軒當場撕破臉皮,讓觀眾看笑話。
周辰瑜向來心大,但一旦牽扯上他的事,晏朝卻絕對不是這麼大度的人。
他正在心里暗暗琢磨著怎麼收拾魏辰軒,兩個小角兒就緊跟著來了后臺。
關辰楓忿忿不平道:“來咱們的地盤兒撒野,他這是想徹底鬧掰了?”
江辰池搖了搖頭:“聽他臨走前那句話的意思,擺明了還是因為合作的問題。”
周辰瑜問:“可這事兒談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為什麼今天才突然發瘋?”
幾個人一時間都沉默了,就見江辰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會不會是因為開箱賣票的事兒?”
夏清園早都已經開箱了,這會兒江辰池說的這個“開箱”,自然指的是整個蓼風軒的開箱演出。
蓼風軒的事情不歸夏清園管,周辰瑜自然也沒有過問,于是他接著問:“開箱的票怎麼了?”
江辰池回答道:“我最近上網,看粉絲一直在說黃牛票的事情,說是票價被哄抬得很高,后來又有八卦說寰宇想打擊黃牛,亂七八糟的,我也沒仔細看。
”
一聽到“寰宇”兩個字,晏朝的眸色驟然一緊。
他想了想,說:“我們之前確實談過這個問題。”
一張演出票的票面兒一般也就幾百,撐死能破個千,但每回一開票就搶售一空,實際上有大半都到了黃牛的手里。
一經他們轉手,票價就不可思議地翻了好幾倍,前排的vip位置,更是常常被炒到天價。
黃牛是目前國內任何一個領域的演出市場上,都普遍存在,且難以根除的問題,而且市場越火爆,黃牛就越是漫天要價、為所欲為。
但蓼風軒如今由冬凝園把持朝政,這些黃牛有不少都和管理層有利益往來,這中間賺的巨額差價,自然有不少最終流向了他們的口袋里。
周辰瑜嗤笑了一聲:“前腳我們要打擊黃牛,后腳他們就跳腳了,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黃牛都是他們養的。”
冬凝園勾結黃牛的問題,晏朝之前就聽王暉跟自己說過。王暉這種人路子廣,城府深,知道這些內幕不稀奇,但晏朝一直以為周辰瑜天真爛漫的,不了解這些內幕,沒想到他心里也是門兒清。
周辰瑜看著他的神色,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什麼似的,解釋道:“我只能管得了我們夏園兒里的事兒,蓼風軒的演出我可插不進去嘴,以前就算想管也是有心無力。”
晏朝看向他,若有所思道:“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周辰瑜展顏一笑:“有夫人撐腰,當然不一樣了,夫人有何妙計?”
這會兒正談著正事兒,晏朝懶得糾結他這些亂七八糟的稱呼,正色道:“黃牛的問題,想解決并不難,重點不在于方法,而在于態度。
”
頓了頓,他又分析道:“觀眾買黃牛票的錢也都是血汗錢,更別提有多少人因為買不起黃牛票,被拒之門外了。所以觀眾對黃牛的恨,比我們只多不少。但之前因為沒有官方牽頭,抵制黃牛的行動根本就起不來。這回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
周辰瑜的眸子瞬間亮了亮:“咱們就跟黃牛公開叫一回板兒?”
晏朝看著他忽然興奮的表情,點了點頭。
周辰瑜思索了一番,說:“讓官方后援會吩咐下去,這一次開箱演出,冬園兒的我們管不著,但夏園兒的觀眾,無論團票還是散座兒,一張黃牛票都不許買。”
如今他們夏清園比冬凝園的生意火爆,大多數觀眾是沖著他們來的,因此他們是賣票的主力軍。
這個節骨眼兒上,一旦夏清園發聲,呼吁粉絲抵制黃牛,那麼黃牛票一下就少了大半的市場。
一旁的關辰楓聽了半天,這才開口問:“師哥,你們打算靠這個來逼他們放票?”
周辰瑜點了點頭:“到臨近開演的時候,他們的大部分票都賣不出去,可不得急死了。”
江辰池想了想,不禁皺眉道:“那萬一他們也想和咱們硬剛,就是不肯放票呢?”
周辰瑜冷哼了一聲:“他們不怕賠死,那就別放唄。到時候說一場空了大半個場的相聲,看看是誰更得意。”
一聽到周辰瑜的這個描述,晏朝這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一絲不放心:“咱們還沒正式展開合作呢,就跟他們來這麼一出,會不會有點兒太囂張了?”
畢竟這不僅僅是他們和黃牛的戰役,背后更關乎著整個蓼風軒。
就見周辰瑜混不在意地笑道:“剛好,那這就作為我們并肩作戰、建立良好邦交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