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朝的腳步一頓,扭頭去看他,只見他臉上仍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那副眉飛色舞的模樣兒,估計就是等著看晏朝吹胡子瞪眼呢。
晏朝知道,他的這種話,其實本意都是想惡心自己,然后看自己的笑話。
可誰成想,晏朝不僅沒被他惡心到,還一不小心就當了真。
晏朝于是也似笑非笑道:“那你就等著吧。”
等等看,總有一天要把你娶回家的。
周辰瑜卻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因為他的目光被不遠處的一個攤位吸引了。
晏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是個賣冰糖葫蘆的。
晏朝不禁哭笑不得:“干嘛,想小冰糖了?”
周辰瑜毫不掩飾道:“你想多了。”
晏朝知道他是嘴饞了,無奈道:“你怎麼老跟個小孩兒似的?”
周辰瑜撇了撇嘴:“童心未泯。”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攤子前面,周辰瑜看著那一方小小的玻璃箱子,說:“來兩個腰果兒的。”
晏朝下意識地拒絕:“我不要。”
周辰瑜卻沒理他,很快地付了錢,把其中一串不由分說地塞到了他的手上。
等兩人走出去了幾步,周辰瑜才說:“我一個人吃,像個傻嗶似的。”
晏朝不由得樂了:“你也知道啊?”
周辰瑜說:“所以讓你陪我一起傻嗶啊。”
晏朝看了一眼手里的冰糖葫蘆中間串著的一顆顆腰果,匪夷所思地問他:“你喜歡吃腰果?”
周辰瑜看著他一笑,意味深長道:“吃啥補啥嘛。”
晏朝瞥了他一眼:“你真的腎虛?”
沒想到周辰瑜一聊到這個話題就開始動手動腳,他忽然伸出手,就往晏朝的腰間掐:“誰腎虛啊?”
晏朝被他這個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你想試試是吧?”
沒想到周辰瑜對著他湛然一笑:“行啊。”
說著,他還嫌不夠似的,反過那只被晏朝握著的手,輕輕地撓了撓他的手心。
冰涼而麻癢的觸感搔刮在晏朝的掌心,將他的心也撩撥得一陣意亂,讓他瞬間像是觸了電一般,下意識地松開了周辰瑜的手。
周辰瑜得意地挑了挑眉:“學著點兒,這叫以柔克剛。”
晏朝被他弄得心煩意燥,沒好氣道:“學個屁。”
晏朝覺得自己都快被周辰瑜克死了。
他們兩個人像小學生似地咬著冰糖葫蘆,在街頭漫無目的地溜達著,好在這個點兒的街頭,到處都是和他們一般大的年輕人,路上又黑,倒也不顯得扎眼。
但走了一會兒,晏朝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人家年輕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只有他們兩個大齡單身男青年。
周辰瑜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抬眸看向晏朝,好奇地問:“哎,你說我這種從小長在男人堆兒里的,母胎solo也就算了,你堂堂一個大學校草,身邊兒那麼多漂亮妹妹,怎麼居然還會一直單身?”
晏朝一聽到他這副直男語氣,尤其是那句“漂亮妹妹”,就氣不打一出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漂亮妹妹?”
周辰瑜撇了撇嘴:“我哪有,我就是沒上過大學,好奇嘛。”
說著,他又扒了上來:“大學生活好不好?”
晏朝瞥了他一眼:“你試試?”
周辰瑜微微一怔,隨即笑道:“誰跟你開車了,我說正經的,上大學是不是特別爽,天天就是吃喝玩樂?”
晏朝不由得笑了:“你這話是聽高中老師說的吧?”
說完,他又立馬反應過來了什麼,但周辰瑜已經迫不及待地開了口:“不好意思,我沒上過高中。”
語氣驕傲得好像他初中畢業就直升北大似的。
晏朝無奈道:“大學一樣很忙的好不好,而且我們新聞系比一般的文科事情還多。”
周辰瑜接著問:“那你們平時都干什麼?”
晏朝說:“拉片兒,拍片兒,剪片兒;看稿子,寫稿子,改稿子;跑采訪,做采訪,寫采訪……”
沒等他說完,周辰瑜就擺了擺手:“您的大學生活確實不怎麼豐富。”
說著,他又想起了什麼,嘖嘖道:“你說你好歹也在京城里,平時過得那麼無聊,怎麼就不想著聽聽相聲呢?”
“認識你之前,我可能一年到頭也就在春晚上聽一回相聲。”晏朝坦然道,“不過那時候身邊兒的女同學聽相聲的倒不少,還有幾個你的粉絲。”
周辰瑜訝然地抬眸看向他:“那麼早就粉我了,那可真是老粉兒。”
他不由得感慨道:“你說說,你要是早點兒跟她們一起來看我,咱倆何至于到現在才認識。”
聽了他這句話,晏朝的心里不由得暖意融融的,難得地沒懟他:“現在認識也不算晚。”
反正他還沒娶媳婦兒。
就聽周辰瑜接著感慨道:“小晏,認識你真好。”
他的這種話每次都說得直白又坦誠,雖然沒有半點兒曖昧的意思,卻總是忍不住讓晏朝心頭一動:“怎麼了?”
周辰瑜說:“你不知道我們這行,打小兒就確定了搭子,所以干什麼都是成雙成對兒的,就像關辰楓和江辰池那樣。
可是賀辰烽比我老那麼多,我和他搭的時候他已經結婚了,成天和他媳婦兒膩在一起,顯得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他轉過頭,對晏朝露出了一個湛然的笑容:“自打遇到你,我也總算是有個伴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