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辰瑜嘆了口氣:“學霸所見略同。”
提起這個,晏朝就有點兒好奇,問江辰池:“對了,聽你師哥說,你也是北大的?”
江辰池在臺上沉穩大方,臺下倒是笑容靦腆,彬彬有禮地頷首道:“我是中文系的。”
周辰瑜也好奇地巴上來:“哎,在你們學校里,你小晏學長可是紅人吧?”
江辰池點了點頭:“那是,尤其是我們文院傳院的,都以小晏老師為楷模呢。”
周辰瑜聞言一笑,驕傲得好像北大楷模是他似的。
晏朝瞥了一眼他那副嘚瑟的模樣兒,一時間懶得理他,接著問江辰池:“你應該還沒畢業吧?大幾?”
江辰池答道:“大三,課也不多了,每天晚上都有空。”
晏朝止不住地好奇:“你一個大學生,怎麼想起來說相聲了?”
周辰瑜解釋道:“之前給你介紹的江莉莉,就是他姐姐。他也算是打小兒就在我們夏清園兒里長大的,耳濡目染的,這就愛上相聲了唄。”
晏朝笑了笑:“沒想到啊,你也算是為未來的參天大樹澆灌了一把養料,還不算特別一無是處。”
周辰瑜說:“看著沒,誰說說相聲的都沒文化了,這可是正兒八經從咱們小園子里培養出來的大學霸。”
關辰楓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是啊,你又沒陪他參加高考,光是刷題都刷了好幾麻袋呢。”
周辰瑜饒有興味地看向晏朝:“我還以為只要腦子好就能考上北大呢,原來你們刷題還真是按麻袋稱的。”
晏朝卻依然被剛才關辰楓的話吸引著注意力:“你還陪他參加高考了?”
關辰楓驕傲地點了點頭:“可不是,那時候我已經輟學了,全心全意陪讀。
”
晏朝不由得失笑,就聽周辰瑜說:“這兩個打小兒做了搭子以后,就沒換過,算是青梅竹馬的交情。”
江辰池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師哥,‘青梅竹馬’是形容男孩兒女孩兒的。”
關辰楓搶著說:“那就竹馬竹馬。”
晏朝看著他們的模樣兒忍俊不禁,心里卻不由得感慨著這兩人的情分。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我聽說你們蓼風軒有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說是只有正經兒徒(注:從小養在師父家里,邊生活邊學藝的弟子)才給字兒,怎麼你們倆也有?”
關辰楓說:“這都得仰仗我們師哥。”
江辰池解釋道:“按理說我們只是學徒,不算兒徒,所以照規矩是不能給的。但那時候師哥求了師父好久,師父人也頂好,這才答應給字兒的。”
晏朝問:“那你們師爺,還有冬園兒的人,能答應麼?”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周辰瑜,誰都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晏朝已經大概猜到了,周辰瑜肯定為了給字兒的事和他們做了好一番斗爭。
他不由得又出神地想,周辰瑜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乍見的時候只覺得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可每多走近他一點兒,就越能發覺他那張好看皮囊的內里,其實并不是敗絮其中。
周辰瑜這會兒卻難得地沒有自吹自擂,而是擺了擺手:“差不多得了,歌功頌德的話趁我不在的時候再說。”
晏朝在心里笑他,這人居然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說著,周辰瑜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看著兩個小角兒,難得地正色道:“今天的整場我都看了,總體不錯,進步很大。
”
一聽他這句話,兩人就知道師哥要說正經事兒了,立馬規規矩矩地正襟危坐。
周辰瑜接著說:“毛病還是老毛病,下面觀眾一搭茬兒,你們就控不住場。”
“現在還是在小園子里,下個月咱們就開專場了,到時候可是成千上萬的觀眾在臺底下坐著,里面肯定有不少是沖著你們來的。幾千人的場地,你們也能讓座兒牽著走麼?那還像什麼樣子?”
兩人都抿著嘴,不說話了。
周辰瑜看了一眼關辰楓,說:“擅長接觀眾的話茬兒,容易出精彩的現掛,這是好事兒。適當的互動是應該的,但是你不能總被觀眾影響,被人家牽著鼻子走,那還是你給人說相聲麼?”
他又對江辰池說:“你比他大,捧得也穩,你們倆搭,默契程度沒話說。但是上了舞臺,你就要時刻記得自己量活兒的身份,替他把握好節奏。逗哏的喜歡放飛自我,捧哏的就得及時地給他拽回來,別什麼時候都慣著他。”
周辰瑜頓了頓,又說:“對了,還有刨活兒這個問題。”
刨活兒指的是把相聲里的懸念和包袱提前揭穿,會使得演出的效果大打折扣。
觀眾里總有那麼幾個不懂規矩的,自以為買票進了場就是爸爸了,在底下隨口接話茬兒,搶臺子上演員的臺詞,著實可惡。
周辰瑜說:“我知道,現在臺下小姑娘多,你們不好意思下狠心。但是規矩是規矩,這不能亂。”
當初賀辰烽和周辰瑜剛開始吸引了一大波新粉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這樣的問題。
周辰瑜在臺上氣場很強勢,每回都是當場就把刨活兒的懟回去了。
雖說用的是玩笑的語氣,但被滿場的其他觀眾撅的滋味兒也不好受,時間長了,觀眾就都懂規矩了,現如今已經沒什麼刨活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