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過后的主動交涉是節目組難得的良心了,既然藝人并不強烈阻止,那麼那一段有損屈寒形象的內容自然而然的就播了出來。
事實上,那期節目播出后,網上確實引發了一些對屈寒的爭議……甚至到今天還有人時不時的拿這個說事兒。
導演想,當初都那樣了,屈寒都沒說一個“剪”字,這次莫名其妙地第一回 提出這樣的要求,態度還挺堅決……其實未必跟屈寒本人有關,而是跟那個上臺的男粉絲吧?
他們或許認識、或許有這樣或那樣的關系,但話已至此,導演不會蠢到問個究竟,更何況導演的心里頭已經有最后的答案了,如果只是屈寒本人的問題,那還好說,可惜不是,所以沒得談……于是導演也就最后不抱希望地爭取了一下,得到拒絕的答案后,也只微微點了點頭。
誰料峰回路轉,前一秒剛拒絕了的屈寒,下一秒竟主動提出來:“導演如果覺得到時候可能會不夠時長,不如我再補錄個唱歌吧。”
導演一臉驚訝。
“我記得彩排的臺本里原本希望我能唱一下電影的主題曲?”
“真噠?!”瞧把導演驚喜的都開始賣萌了。
錄節目之前,節目組是跟屈寒溝通過能不能唱歌的,畢竟那麼巧,這部電影的主題曲就是屈寒本人唱的。
本以為屈寒既然在電影里開了嗓,那之前已經在圈里默認的那一條不唱歌的規矩應該就沒了吧……沒想到溝通下來,屈寒還是沒松口。
因為早知道屈寒這個不成文的規則,節目組倒也沒有太失望。
反倒是因為分明節目都錄完了,屈寒突然改口,驚喜過盛!
不管屈寒改口是因為對剪鏡頭的補償,還是別的什麼,此刻導演只想高聲吶喊一句:還想剪什麼!隨便提!都可以!
導演想了想又道:“不過現在觀眾已經退場了……”
“哦,這樣啊,那要不然不唱了?”
“別——唱唱唱!”導演連忙道,“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伴奏!”
觀眾已經退場,聽不到現場是觀眾的損失,但可不是節目組的損失!
“嗯。”屈寒低低地應了聲。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輕輕一推,先露出了朱里那張娃娃臉,“小寒哥,我接到人啦。”
正跟屈寒面對面站著的導演分明看到那一瞬間屈寒的眼神唰的亮了,整個人都完全不一樣了……
屈寒這事讓助理去接誰了?
導演隱約有了答案,在出去的時候正撞見那穿著屈寒的應援服熟悉的那個鴨舌帽,也沒刻意去打量對方,導演沖他點了下頭,同他擦身——只近距離的時候依稀覺得那人好像有些眼熟。
大門徹底敞開來,兩人一人在門內一人在門外,都怔怔的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先開口。
“啊……”朱里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但還是沒有多想,大大咧咧的沖陳弋陽招手,“進來呀,別怕,小寒哥人很好噠!”
屈寒就覺得朱里的頭頂格外閃耀,他趕人:“你跟大家一塊吃宵夜去吧。”
朱里茫然的眨了眨眼,卻也沒問,乖乖應了聲,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哦對了,剛剛陳哥他們想來喊你一塊兒的,被沖哥攔了。”
朱里口中的陳哥是《北斗》劇組的一個男演員,而沖哥則是節目最有資歷的一位主持人,和屈寒的關系還不錯。
屈寒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揮手趕人。
“走廊好看嗎?還不打算進來啊,時間不多。”
陳弋陽一聽時間不多,心里就緊了一下,以為屈寒只是抽空見他一下子……
屈寒說著已經自己走了過來,他伸手拉了陳弋陽一把,其實根本沒來得及用力,手才剛碰上,陳弋陽的身體已經進了門里。
屈寒就順勢將門一關:“剛剛那個是我助理……”
“我知道。”陳弋陽點頭。
“沒嚇到你吧?”
“啊?”陳弋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別怕,小寒哥人很好噠!”屈寒怪腔怪調的學了一下,“難道不是因為這有點像拉皮條的語氣,嚇得你剛剛遲遲不敢進來嗎?”
陳弋陽被逗笑了,一下子心里沉甸甸的東西落下了。
“你怎麼這麼說你助理……他明明挺可愛……”
居然聽不得陳弋陽夸別的男人,企圖轉移話題,他將眼前的人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指著對方手里的小玩意兒問:“這是什麼?”
“這個啊……”陳弋陽表情囧囧的,“羊角發箍,你的女粉絲塞給我的……聽說也是你的應援物?”
“你說是就是吧。”屈寒道,“我想看。”
“啊……看什麼?”
屈寒的手指在羊角上點了點:“想看你戴這個。”
陳弋陽為難道:“不要吧——這是小姑娘戴的。”
“師兄……”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陳弋陽整個人愣在了那里,有一剎那他有種他跟屈寒從來沒有分開過一直都那樣好的錯覺。
“我以前也為你戴過的,記得嗎?”
陳弋陽的喉間滯澀了一下:“……記得。”
屈寒抬手想將陳弋陽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刻意放慢了動作,怕他不想,并不想勉強他。見陳弋陽一動不動的,屈寒放下心來。
只是手掌剛扣上帽沿,就聽見有人輕輕叩了叩門,隨后導演的聲音小聲響起:“屈寒,你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