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冬日的太陽就開始西沉了,雖還有余熱,但室外的溫度已經開始下降了,原本搭在臂彎里的外套也都被重新披在身上。
祁澤感覺到大衣搭在肩上,回頭朝賀遠鈞笑了笑,然后將衣服穿好。雖然從小到大,他的身體都很健康,但現在他不是一個人,還是得小心些,他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孕期吃藥不好。
帶他們過來的工作人員也都開始加衣服,一邊穿一邊疑惑道:“奇怪,這里的溫度應該要高些才對啊……”
萬花谷的花種繁多,幾個女生走了一路就認了一路的花,基本上白靈仙都認識,但也有一兩株她說沒見過的。因為職業病,白靈仙就蹲在不認識的那株花前不走了,她越觀察,秀眉皺得越深。沒人看見她的表情,相反還留給她空間好好看花,沒去打擾她。
山谷遮擋了部分陽光,羅小梨搓了搓手,忽然道:“我怎麼覺得越來越冷了?”
她一說,大家都反應了過來。
傅容看了眼四周:“現在時間不算晚,谷里還沒起夜風,溫度應該比山上高。”
然而實際上反而更低,且似乎還越來越低,但其實太陽還未落下。
這有些不正常。
祁澤打量起四周,空氣中像是有什麼雜質似的,灰色的氣在四周流動,像是最后流向一處,又向是從那一處朝外散發。那像終點又像起點的位置,正是白靈仙不認識的兩株花。
恰當好這時白靈仙猛地站了起來,朝他們大喊道:“離開這里!快!”
祁澤心中一驚,下意識去拉賀遠鈞,他沒尋到賀遠鈞的手,卻觸到賀遠鈞的胸膛——他被賀遠鈞攬在懷里緊緊抱住。
下一瞬,土石滾落,因地面坍塌而失了扎根泥土的大樹也紛紛朝著山谷里倒下來,不消多少時間,大半個山谷都將掩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誰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站在遠處沒有遭殃的幾個工作人員臉色煞白,一邊依照身體本能的求生欲朝外跑著,一邊哆嗦著手,掏手機撥電話。
而一旁的白靈仙卻反其道,朝著塌方的漫天塵土里跑去。除她之外,還有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幫子保鏢,烏泱泱一片朝里沖。
幾個工作人員停下了腳步,一時都有些訕訕的。電話順利接通,確認醫院會馬上派救護車后,幾人也跟著回去。
估計是大少爺和傅總的保鏢能力高,他們回去時,八位嘉賓還有他們的同事一個沒少,正相扶著朝外走。
這時導演一群人接到消息也趕過來了,他們開車下來,聽見塌方的動靜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幸好這會兒人看上去除了狼狽些,都沒什麼大事。
白靈仙正在一個一個查看。
導演走過去,詢問了一番,但白靈仙沒有開口。他只好又去看那幾個癱在地上大喘氣的員工。
“導演,我沒受傷……”
“……我也沒有。”
“呃……我好像看到一道紅光,‘咻’的一聲,我就站到外面了,什麼事也沒有。”
導演的大胡子抖了抖,指著這個“咻”的員工,跟助理說道:“一會兒救護車來了記得給醫生說說,給他看看有沒有腦震蕩什麼的。”
員工:“……”不是導演你信我!我說的是真的啊!
白靈仙正給溫婉看傷,她是他們中受傷最重的一個,右腿骨折,要不是白靈仙跑過去把她帶出來,她會被巨石砸中。
剛剛胡理救了其他人就是沒去拉溫婉,里面除了時間不夠外,有一層報復心理,剩下的九層是懷疑。
胡理懷疑這突然的塌方就是溫婉搞出來的。
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不是。
要不是白靈仙動作快,溫婉不死也會重傷,這可不是下一兩支蠱惑劑可以比的。
溫婉顯然整個人還陷在剛剛的危險中,沒了平時偽裝出來的溫柔成熟,這會兒臉白得跟紙一樣,渾身發抖,臉上衣服上也是泥灰,看起來嚇得不輕。
這種生死一瞬間的真實體驗可不是一些極限挑戰可以比擬的,真正貼近死亡時,是讓人從心底、從本能產生的恐懼。
沒事的人和趕來的人緩過來后基本都圍在了溫婉那邊。
而另外被人圍著的就是傅容和賀大少了。和別人不一樣,他倆是保鏢圍著的。別看他們平時沒什麼存在感,但其實一直都在。
別人都還是灰頭土臉的,傅容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了身衣裳,頭發上的泥灰也被掃去大半,雖不如平時完美,但也算得上得體。
他撥開保鏢圍墻,走到溫婉他們那邊,提議道:“救護車來得慢,先坐我的車去醫院吧。”
溫婉被白靈仙用隨身帶著的針扎了幾針,疼痛感減少了不少,但當然還是去醫院更放心。
除了受傷的溫婉,于秋幾人也蹭了傅總的車去了私人醫院。
本來于秋還想喊祁澤的,結果一看,祁澤和賀遠鈞兩人早就沒影了。當時于秋嚇得不行,以為兩人被埋土里了,結果傅容說,賀遠鈞已經帶著祁澤走了,說是要去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