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要的事情說完了,鄧回的目光忍不住回到了譜子墻上:“薄老師想練到什麼程度?”
薄以漸舉例了虞生微的那首:“如果水平能夠唱《既已相見》,那應該就差不多了。”
鄧回又揭了一張樂譜,他剛想撕掉,突然記起薄以漸,轉頭問:“薄老師介意嗎?”
薄以漸:“不介意,你繼續。”
他巴不得對方的注意力轉移。
鄧回撕著樂譜,繼續:“這首歌難度有點高,薄老師打算練幾天?”
薄以漸:“大概兩天左右。”他又強調補充,“是類似這種難度的,我只是拿著這首曲子練練。”
鄧回:“是兩天后就要會?”
薄以漸:“嗯,差不多吧。”
鄧回:“你自己的話,不太可能。這首歌難。”
薄以漸:“……”
鄧回:“就只有一個辦法。”
薄以漸:“什麼辦法?”
鄧回:“找人和你合唱,你魚目混珠。”
薄以漸:“……”
薄以漸的膝蓋插滿了箭。
他堅強微笑:“……那就這樣試試看吧。”
鄧回:“還有別的事情嗎?”
薄以漸:“沒有了。”
鄧回送薄以漸出門,出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嘀咕了下:“我怎麼覺得你來找我的主要目的是不是談電影合作,而是找個聲樂老師……”
薄以漸保持著微笑,暗暗擦了擦汗。
音樂人都是這麼敏感的嗎?
***
人生的糾結,大抵可以分為兩類。
答應得太快,拒絕得太慢。
為了自己答應過的事情,薄以漸早出晚歸,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歌,只差睡在錄音棚了,練得太久,他整個人都有點恍恍惚惚的。
現在是晚上的十點半。
半個小時之前,薄以漸剛剛回到新的酒店里,見到了躺在他床上看書的虞生微。
能讓我堅持下去的,就是你了。
薄以漸欣慰地想,走上前親了虞生微一口:“什麼時候回來了?”
虞生微:“晚上七點多的時候。”
薄以漸:“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虞生微:“嗯……因為覺得以漸哥有事要忙,所以就沒有打擾你了。”他仿佛不經意地提及,“以漸哥你這兩天在忙什麼?”
還能忙什麼。
當然是在忙你這個小朋友的事情。
薄以漸暗忖著,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既然來了,就趁著有時間,處理掉了。”
虞生微:“以漸哥……”
他說到這里,忽然伸手,手指點在薄以漸的嘴唇上。
擁有人體溫度的手指貼上嘴唇,帶來的是火苗一樣的觸感。
薄以漸心頭一跳,神魂輕晃。
他看著虞生微,幾乎覺得對方下一刻就要說出那句……“你騙人”來。
但是下一刻,虞生微以手指磨了磨薄以漸的嘴唇,眉頭皺起來:“以漸哥,你的嘴唇都干裂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喝喝水,潤潤喉嚨吧。”
薄以漸:“嗯……好,謝謝。”
虞生微又拍拍床鋪:“你先上床休息。”
薄以漸:“好。”
他爬上了床,躺在床上,雙手交握放在小腹,看著虞生微一路走出去,本想等等的,但是一沾床鋪,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又打了個哈欠……然后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困得睡著了。
睡著的那一刻,五光十色的夢,襲擊了他。
薄以漸站在了舞臺上,周圍燈光璀璨,到處都是山呼海嘯的歡呼,他激情十足的和虞生微對唱,唱還沒有兩句,突然,一只香蕉皮丟到了舞臺上。
有人怒吼:“你唱什麼,跑調了!”
再然后,無數香蕉皮被丟到了舞臺上。
歡呼聲全變成了怒吼聲:“跑調了跑調了,快下去!”
薄以漸有點手足無措,他看向虞生微,看見對方臉上藏著很多擔憂,他說:“以漸哥,你唱得是什麼……”
薄以漸更焦急了,他努力唱歌,可是周圍還是有很多很多雜音。
虞生微也在叫著:“以漸哥,以漸哥……以漸哥!”
薄以漸驚醒了。
驚醒的那一剎那,他還有點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下意識說:“唱歌……”
虞生微很擔憂:“什麼唱歌?以漸哥,你剛才一直在說話,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薄以漸晃了下腦袋,他看看周圍,發現自己還在酒店之中,站在他面前的虞生微也一身睡衣,十分休閑。
他接過虞生微手中的杯子,喝了口水,壓壓驚:“我剛才說了什麼?”
虞生微:“好像是幾個音,”他試著發了下音,“大概這樣的。”
糟糕。
一不小心把《既已相見》的開頭給唱出來了。
小虞待會問起來,我該怎麼回復……
薄以漸正自擔憂,果然聽虞生微說話。
虞生微:“這好像是一首歌。”
薄以漸趕緊道:“其實是個巧合……”
虞生微又問:“這是什麼歌?我感覺沒有聽過。”
薄以漸:“……”
作者有話要說: 薄影帝,內心拔涼拔涼的。
第六十一章
當一首歌被自己唱得連原唱都聽不出來的時候, 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不能再唱了。
不然真的上臺被丟香蕉皮嗎?
薄以漸的心很涼, 翌日白天的時候, 他通過微信,和蘋果臺的工作人員溝通了一番。
蘋果臺的人員心也涼了:“薄老師, 難道你不來了?”
薄以漸:“不,我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換個形式?”
工作人員的語氣霎時回暖:“什麼事?其實薄老師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薄老師是演員,大家不會對薄老師的唱功要求太高的,再不濟我們還可以假唱;而且我覺得大家看薄老師和虞老師同臺表演, 也不是認真的想要聽薄老師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