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回以一種過來人的睿智。
老爸:“最關鍵的問題是,你是否喜歡他。不要聽別人怎麼說,問你自己。”
***
當遠處的天空剛剛擦亮的時候,睡夢中的虞生微被門鈴聲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一會,爬起來,開了門。
門外是助理,助理對虞生微說:“虞哥,我們該走了,再不走趕不上飛機了。”
虞生微:“替我請個假,不去了。”
助理:“???”
話出了口,虞生微倒是清醒了一點,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薄以漸面前塑造的勤奮工作的人設不能掉,他抹了把臉,趕在助理開口之前繼續:“開玩笑的,你泡杯咖啡,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他回房洗臉換衣服,簡單地打理完自己后,重新到了客廳。
桌子上已經泡好了咖啡,虞生微皺著眉喝光了,也不多耽擱,直接出了門。
只是在等待電梯的時候,他忍不住朝對面的那扇門瞟了一眼。
不知道現在……
以漸哥在干什麼?
薄以漸什麼都沒有干。
他把自己關房間里關了整整兩天,在第三天上午六點的時候給高義發了條上午過來的消息,兩個小時之后,就聽見門外傳來響聲。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高義冷不丁見到薄以漸,嚇了一大跳:“老板,你怎麼了?”
薄以漸:“什麼怎麼了?”他精神不濟,沒怎麼理會高義,直接往廚房走去,“擬一份合同給尤陽,新電影的劇本由他來搞。”
高義像一條小尾巴那樣跟著薄以漸:“老板,你是不是沒有睡好?我看你臉色有點差,眼眶都陷進去了……”
話沒說完,他路過客廳,看見了客廳的模樣。
重重疊疊的紙張散落在沙發、茶幾、地板上,將大廳變成了紙張的海洋。
位于桌上的打印機此時還在嗡嗡作響,響聲之中,一張張新的印滿油墨的紙張從機子之中飛出來,在打印機的紙托上堆得高高的。
高義目瞪口呆:“這,這是?”
薄以漸從廚房里出來了,他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一口喝下之后才感覺清醒一些。
他隨意將沙發上的紙張全部抓起,坐到沙發上,讓高義也坐。他對高義說:“這兩天我研究了圈內所有編劇的風格……”
高義頭皮一炸:“所有?”
薄以漸有點不耐煩:“對,所有有點名聲的。你聽我說完。”他繼續,“所有的編劇之中,還是尤陽的風格最符合我的要求,這次我們的合同就和尤陽簽,要拿下修改權。”
高義:“沒有問題,上回和尤老師聯系的過程中,也能看出尤老師非常希望和我們合作。他很想要你來當他劇本的男主角。而且所有的劇組都有劇本的修改權。”
薄以漸:“我的意思是,我要尤陽和我一起修改這個劇本。”
高義:“……”
高義:“但眾所周知尤陽老師是不改自己的劇本的?”
薄以漸注視著高義。
高義有點點緊張:“老板?”
薄以漸:“你知道嗎?過去有一個演員,發誓不拍同性戀劇本,結果他被劇組用假劇本騙到了國外。”
高義:“……然后呢?”
薄以漸:“然后他就演了。”
他淡定地吩咐高義:“給尤陽一份編劇合同,等他簽完了字,再帶他前往我在國外的莊園,我要和他在那里共度愉快的七天假期。”
高義:“……”
老板,你是魔鬼嗎?
第四十一章
老板畢竟是老板。
就算是魔鬼也是沒有辦法的。
高義遙遙將自己的深切同情心遞給了尤陽, 并把這件事情記在隨身的小本子上醒目位置。
隨即他繼續說話, 那是薄以漸之前吩咐的一件事:“老板, 這兩天并沒有什麼人來找我賣料,我專門找人監控了網絡, 也并沒有關于你的不利消息的爆出,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薄以漸有點意外:“沒有人找你?我還以為那天晚上有人拍到了我送女性回家的照片。”
高義當場倒抽了一口冷氣。
薄以漸不免解釋:“不要想歪,是很單純的送到對方樓下。”
高義:“就算只是這樣, 一旦被拍到,也會被大肆渲染……”
薄以漸:“所以我讓你把照片買下來。如果有的話。”
高義喃喃道:“這樣想想,其實還不如真的有什麼來得合算。”
薄以漸:“……”
他掃了眼突然大膽的經紀人:“如果沒什麼事的話——”
高義等待薄以漸下逐客令, 他已經習慣被無視被放置被驅趕了,人類的習慣真的很可怕啊……
薄以漸:“你就替我收拾一下房間。”
高義:“???”
薄以漸沒有再管高義了。
他在沙發上靠了一會, 忽然從成堆的紙張之中翻出一張空白的紙, 又走進書房, 再從書架上選了一本書,然后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他有點心不在焉地信筆涂畫著。
一輛車身呈現流線型的正在飛馳的黑色轎車。
一只半人高的巨大的有一雙瑰麗翅膀的蝴蝶。
這都是這兩天之中, 他做夢夢見的東西。
造型流暢的汽車朝他飛馳而來, 將他碾過,翅膀絢爛的蝴蝶也正向他靠近, 它們充滿誘惑, 同時帶著濃濃的危險, 組合在一起,是一種致命的美麗。
像是……
虞生微湊過來的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