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天賦異稟地能發呆發出情緒來, 比如現在, 就發呆得特別無辜和委屈,好像被人搶走了什麼東西似的。
最關鍵的是, 對方還直直盯著我發呆, 搞得像是搶走東西的不是別人,就是我……
薄以漸內心嘀咕了下, 伸手撲撲對方的腦袋:“差不多醒醒?”
虞生微:“……嗯?”
還沒醒呢!
薄以漸覺得手感不錯, 又撲了兩下:“真的可以醒來了?”
虞生微明白過來, 抗議一聲:“以漸哥,我沒睡!”
薄以漸樂了:“好好好,你沒睡, 繼續化妝吧,我走了。”
說到做到,薄以漸最后擼了一把毛,這才帶著攝像機離開。
畫面拍攝完了,他心中那些迫不及待的情緒已經宣泄得差不多了,現在,殘留在他內心的,是許多的得意。這些得意之情,薄以漸決定找個人來分享分享。
分享人選就是……
他的目光在片場中一掃,鎖定了姚立明。
身旁一陣冷風吹過。
原本張口要喊大家重新開始工作的姚立明連打兩個噴嚏。
他納悶地揉揉鼻子:“誰在念叨我,難道是我家那個小兔崽子?”
話音才落,身后傳來聲音,薄以漸從后邊過來了。
“姚導。”
姚立明循聲一看,來的人嘴角帶笑,春風滿面。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升起了淡淡的不祥:“你怎麼又跑過來了……”
薄以漸笑道:“給你看個東西。”
說著,攝像機遞到了姚立明眼前。
姚立明狐疑地望著攝像機:“看什麼?你不會告訴我你剛才離開就是去拍什麼畫面了吧?你走了多久?十分鐘?二十分鐘?這時間你能拍出什麼東西來,呵呵,我腦袋……”
他沒有把話說完。
因為他把薄以漸拍攝的東西看完了。
然后他的嘴巴就像是沾了520,黏住了,開不了。
他久久地沉默了下去。
只有神情在反復變幻著,一時咬牙切齒,一時又有點隱秘的贊賞,混雜起來,讓他的神情特別扭曲。
姚立明不說話,薄以漸也催促。
他替代了姚立明,坐在監視器之后盯著監視器,優哉游哉。
足足五分鐘之后,姚立明抬起了手。
他大吼了一聲:“都干什麼呢,休息結束了,開始了!”
說完之后,他沒再坐下,而是抱著攝像機站起來,看著想要離開。
薄以漸:“???”他忍不住問,“你要帶著我的片子去哪里?”
姚立明冷酷道:“你的片子?這還是我的機器呢。”
薄以漸:“……”
姚立明又說:“你管我去干什麼,你在這里呆著,不準過來。”
他說完,不等薄以漸回答就走了。
薄以漸眼睜睜看著姚立明一搖一擺地往前走,走到一個角落,和呆在那里的人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不時嘿嘿一笑,神情古怪,還拿出了手機,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麼。
薄以漸狐疑不已,正想著要不要偷偷過去看一眼的時候,新的場景架構好了,虞生微要開始下一場的表演了。
算了。
反正片子也跑不了。
我先看看小虞的表演吧……
他再調整目光,重新關注虞生微,直到身旁再傳來聲音:
“來來來,小薄,你打開手機看看。”
薄以漸一轉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姚立明又回來了,正沖他說話。
薄以漸:“看什麼?”
姚立明:“上微博,看《大律師》官方認證號。”
薄以漸有點狐疑,但還是依言開了手機,上微博看看,這一看,就發現已經停更好幾年的官微在一分鐘前忽然發了一個片場花絮的視頻,還配上了一行文字:
猜猜這是誰。猜猜誰拍的?
這……
這不就是由他拍攝、剛才被綁架走的那個視頻嗎?
薄以漸抬起了頭,一言難盡地看著姚立明:“你剛才是去剪輯了?”
姚立明:“嗯哼。”
薄以漸:“我先看看剪成了什麼樣。”
姚立明:“快看。”
他說了這句后,就閉了嘴,同樣打開手機刷起了微博來。
不想承認薄以漸確實拍得不錯。
但薄以漸又確實拍得不錯。
既然這樣,干脆把他拍的東西剪輯完成當花絮放上微博,一方面宣傳虞生微拉了關注度,另一方面還可以回避親口贊揚薄以漸承認對方的水平自我打臉。
簡簡單單,一石二鳥。
我真是機智啊。
機靈鬼姚立明對自己深感滿意。
另一邊,薄以漸也點開了視頻,開始審視自己的作品。
機械式翻轉手機渲染氣氛。
熙攘模糊的人群突出體現虞生微的孤僻與獨立。
叫喚“白湖”的聲音出現。
最后的補拍的手指停止翻轉手機的畫面插入。
虞生微循聲轉頭。
蒼白的人像在看見鏡頭之外的存在時陡然鮮亮,宛如剛出爐的白瓷,在頃刻間完成了釉色的步驟。
總共二十幾秒的時間,一個簡簡單單的短片干脆利落地結束了。
薄以漸暗滅手機,坐在椅子上靜靜思考與回味。
剪得很完整。
確實表現了他的意志和想法,突出了虞生微身上“白湖”的特質,也讓觀賞者在將目光聚焦于虞生微的時候,能夠順勢思考:
來的是誰,虞生微看見了什麼,為什麼突然驚喜?
一種由畫面組成的故事性。
能讓觀眾輕易的閱讀出來理解出來,察覺到這個畫面富含更深的表達,而不是一幀一幀簡單圖畫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