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握著女兒的手,沖何深揮一揮,教導女兒:“說謝謝叔叔,叔叔再見。”
女孩兒小臉紅撲撲的,小短發上夾兩只可愛的兔子耳朵。她沖何深擺手,聲音稚嫩:“謝謝叔叔,叔叔再見。”
再見。
再一次見面。
他們的再一次見面,在法庭上。
中年婦女是原告,何深則是被告的律師。
一個下午的開庭,他輕輕松松用從中年婦女處套來的消息,從法律角度奠定了這場官司的結果,中途一度讓原告崩潰痛哭。
法官敲響小錘,表示庭審結束。
輕蔑的,居高臨下又得意的微笑再度浮現在何深的嘴角。
他轉身離去。
背后是同樣的怒罵與瘋狂。
他的成功,似乎總伴隨著些許人的瘋狂與憎恨。
鏡頭再換。
依舊忙碌的律師事務所,依舊悠閑的何深。
一位最年輕,最成功,最能賺錢的律師!
鏡頭在此定格。
姚立明抬起手,按下了暫停鍵,轉頭問薄以漸:“怎麼樣?這部劇還不錯吧。”
薄以漸一時沉默了。
因為這一部劇,憑心而論,真的不算差。
何深這一角色,很立體,很突出,雖然一開始不見得能立刻獲得觀眾的喜愛,但絕對能第一時間就讓觀眾記住。
現在不是二十年前作品不多的時代了,娛樂圈擴容到一個可怕的程度,什麼都有人拍,比如去年,電視劇電影多少數量就不說了,光光網劇,就上了350部。
一年數以千計的電視劇和電影,觀眾哪有那麼多心逐一去喜愛?
“能被人記住”,就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能被人記住,就有被再觀察的機會,觀察得久了,總能虜獲一批喜愛這部劇群體,這就是成功。
薄以漸承認了這部劇,但是……
姚立明一直觀察著薄以漸,此時洞悉似地笑了笑:“影帝不缺好片。國內三大最佳男主角得了兩個,是什麼感覺?”
是的,這就是問題所在。
《大律師》好歸好,好不過他的得獎片。
他有這個閑心情,再拍幾部電影不是更好?
薄以漸笑了笑:“感覺還挺不錯的。”
說到了這里,客廳里的氣氛就有點凝重了。
正當薄以漸準備正式拒絕姚立明的時候,對方冷不丁說話了。
“影帝不缺好片,但最近比較缺錢吧?”
薄以漸一怔,多看了眼姚立明,沒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對方此刻的狀態很平靜,這句話也不像是含怒說出的。
他皺了下眉:“姚導,你是什麼意思?”
然后他就看見,旁邊的姚立明的嘴角抽了好幾下,心疼得都繃不住表情了。
“股份。”
“我給你股份,我們通力合作,把這部劇推到觀眾眼前,一起賺錢。”
***
短暫回憶結束了,薄以漸再看坐在身前的虞生微。
他揉揉額角,想著到底應該怎麼說:“既然姚導和你們節目組說了《大律師》宣傳的事情,那也應該告訴你們節目組了,其實我還沒有確定要不要上綜藝吧?”
那天以后,薄以漸回家看了合同,確定姚立明沒有忽悠自己以后,很爽快地簽了字。
這里的得失很好權衡:
薄以漸此刻缺錢,他只要簽字就能夠白拿股份,一旦電視劇賣出去了,他立刻賺到一大筆錢;哪怕努力過后,最終沒賣,他也不會虧損,只是付出了些額外的勞動而已。
其實這部電視劇也很難砸在手里。
畢竟是他主演的電視劇呢。
之所以遲遲沒賣出去的原因,簽了合同之后,薄以漸再一打聽,就明白了:姚立明扯著兩金影帝的招牌大吹法螺,把《大律師》吹成必爆再開出一個天價,打定了主意要借這一部電視劇翻身。
總之,宣傳是會宣傳的,但到底怎麼宣傳,薄以漸還在思考。
虞生微笑了笑:“我知道,如果前輩確定要上,那我們現在肯定已經在討論臺本了。前輩猶豫,是因為不能接受綜藝的娛樂性,還是對綜藝的宣傳效果抱有一定的疑慮?”
頓了下,他又說:“我猜是后者,對嗎?”
兩人討論的時候,并沒有將炒CP和綜藝分開,兩者是一回事。或者更準確地說,虞生微提出炒CP這一方案時,已經將綜藝宣傳納做方案下的一個子項目。
薄以漸挑了挑眉:“你似乎對我很了解。”
虞生微:“那當然,誰讓我喜歡前輩呢?”
薄以漸:“嗯,我也喜歡你。”他瞅著對方一下睜大了的雙眼,心滿意足,揶揄一笑,“長得好的人總是招人愛。”
1994年生,比我還小七歲。
還能讓你一直調戲?
薄以漸出其不意的回擊之后,也沒將事情放在心上。他繼續說話,權衡利弊:“你的建議有點意思。但你就不怕炒作失敗,起了反面效果?”
虞生微回神了,他垂了下眼,用手指抹掉濺到桌面的茶水,言簡意賅:“不會失敗的,前輩是光,能吸引任何人。我能夠證明這一點,”他抬起眼,直視薄以漸,“前輩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薄以漸也露出笑容,不再掩飾自己的興致盎然:“好吧,既然這樣,我給你一個證明這個計劃可以成功機會。
這個證明的時限,就一……”
虞生微:“一天?夠了。”
本來想說一個月的薄以漸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