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姐姐弟弟都在這里,還有工作不想要了?”
宗煬側身,面對著顏鶴徑,說:“之前因為身體原因公司給我放了一個長假,這次回去也沒給我派多少工作,而且站在鏡頭面前讓我太累了,剛好合約要到了,干脆就走吧。我姐現在不需要我,宗逸有我姐就夠了,他很自立。”
顏鶴徑沉思道:“宗俙肯定不同意,她不想讓你離她太遠。”
“她會同意的,我只要待在你身邊她就特別安心。”宗煬起身,奪過顏鶴徑手中的手機,吻了吻他,“我想讓你去喜歡的地方生活,但我又必須跟著你。”
顏鶴徑縮進宗煬懷里,隨意勾著宗煬的腳趾,想了想說:“雖然我是能養活你,不過你愿不愿意讓我養活啊?”
宗煬說:“我可以去海邊教人沖浪,或者在島上開一家書店吧,按你的喜好來裝修,都放你喜歡的書。”
“有資金嗎你?”
“我拍廣告雜志還是很掙錢的,有一些存款。”
“有多少?”
宗煬報了一個數,顏鶴徑大驚,捧住宗煬的臉猛親幾口,歡喜道:“原來是我該讓你養活!”
宗煬微微一笑,有些小小的得意,鼻子不知不覺就翹高了,他熱衷于顏鶴徑的夸獎,不論多小一件事,回答說:“我存錢很厲害,不過也不用這麼假意夸張吧。”
顏鶴徑下定決心:“那就跟我回海島,嫁進我們家。”
宗煬咬住顏鶴徑的下巴,惡意使了力,含糊不清地說:“那我就嫁給你吧。”
離開蔚市前,正巧孔泉剛從幾個城市表演完回來,晚上在蔚市有場演出,請顏鶴徑和宗煬前去捧場。孔泉早前辭去了化妝師的工作,準備自創工作室,工作忙碌到沒時間和他們見面。
那晚場子很小,人卻很多,都圍在中間的舞臺周圍拼命嘶吼,孔泉頂著夸張的銀色假發,穿一件金色吊帶裙,眼妝艷麗得在昏暗燈光下也熠熠生輝,承受住從四面八方伸向他的手,舞姿妖嬈,真真是雌雄難辨。
顏鶴徑在混亂中和宗煬接吻,腦中眩暈,顏鶴徑竟在這樣的氛圍中找到真實感,他以真實面貌活著,吻著心愛的人,不是書本腰封中描述的潛力作家,也不是朋友眼中可靠冷靜的成年人,從遇見宗煬開始,顏鶴徑好像擺脫了束縛。宗煬覺得顏鶴徑拯救了自己,顏鶴徑認為宗煬讓他找回了自己。
凌晨一點孔泉結束表演,同顏鶴徑他們去外面吃宵夜,外面一條路都是烤串店,盡是酒喝得太多的年輕人,孔泉嫌熱,摘了假發抱在懷里,在吊帶裙外裹了一件很厚的羊羔毛外套,妝被汗水吃了一半,露出了男人的輪廓,有點不倫不類,他卻毫不在乎。
他熱情地擁抱顏鶴徑,抱得太久引起宗煬不滿,孔泉怒視宗煬,說:“太小氣了!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顏鶴徑說:“又交男朋友了?這次準備談幾天?”
孔泉搖搖手指說:“你錯了,這次我是認真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們誒,我身邊的朋友當中,從來沒有像你們這樣認真談愛的,我以前還有點不相信。”
孔泉踩著高跟鞋走過地磚的縫隙,一扭一扭,隨時像要摔倒,顏鶴徑幾次想要扶,又被孔泉推開。
最后孔泉長嘆:“媽的,做同性戀太難了!下輩子一定喜歡女的。
”
顏鶴徑忍俊不禁:“結果你下輩子是個女的。”
“靠...不要咒我好不好。”
宗煬說:“孔泉,試著認真對待身邊的人吧,不要再把感情當作玩樂,那樣也換不回真心。”
孔泉點點頭,然后有些茫然地停下腳步,旁邊路過幾個男人,頻頻回頭看他,臉上皆是鄙夷色彩,隱約聽見他們竊竊私語。孔泉喝了酒,平日這些目光他不會多加理睬,這時一陣心酸加悲憤,脫了高跟鞋就要上前打人,嘴里大罵,那幾人當然不示弱,調轉了回來作勢要動手。
顏鶴徑對宗煬使眼色,宗煬立即就把孔泉擋了回去,對著前面幾人說:“想進去蹲幾天?”
“他媽你朋友這個樣子說幾句還聽不得了啊?我看你也不是什麼正常人,真是物以類聚。”
“嘴巴放干凈點。”
“你個小白臉拽個屁啊拽。”
見那人擼起衣袖,宗煬心想不然拼了算了,這幾人看著也不太頂用,最多挨上幾拳。顏鶴徑從后邊走出來,按下了宗煬的手。
“你們想要打架我就馬上報警,大家都不想這麼晚了還進局子坐一晚吧。”
給了臺階,幾人罵罵咧咧走了,宗煬轉頭說:“他們說話太難聽了。”
“難聽的話聽聽就行了,誰也不會放在心上。我也不想看你一個人挨打。”
“你不幫我?”
顏鶴徑理所當然道:“我又不會打架,而且我特別怕疼。”
他們說完,孔泉站在原地哭了起來,小聲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顏鶴徑攬住他的肩膀柔聲勸也沒止住他的眼淚,他們只能默默等孔泉平靜。
“你們要好好的,”孔泉抽著氣,斷斷續續說,“等我有空了,去海島找你們玩,希望那時候我也能找到真愛。
”
顏鶴徑和宗煬在天氣轉暖時回到了海島,顏海峰開他的小車來接,在后視鏡中多打量了幾眼宗煬,看得宗煬如坐針氈,狂瞄車外景物,顏鶴徑偷笑他,故意悶著也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