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處于被動狀態時,不容易掙脫宗煬的壓制,或者說顏鶴徑有心讓著他,而顏鶴徑現在處于這境地,竟還下意識讓著他。
因為沒有反抗,宗煬的吻變得柔軟,他舔舐著顏鶴徑的嘴角,閉著眼找到顏鶴徑每個五官,用嘴唇都吻遍了。
他把顏鶴徑抱起來,顏鶴徑的腿夾著宗煬的腰,一只手撐著他的肩,頭顱低下,細細用眼神描繪他。宗煬也抬頭,顏鶴徑眩暈無比,試圖看清宗煬,用手指輔助著看,摸他黑色的眉毛,寡言的嘴唇。
“好像更瘦了,”顏鶴徑摸著宗煬的臉,“沒有好好吃飯嗎?”
宗煬什麼也不說,只是眼圈紅彤彤。
“淋雨過來會感冒,去洗個熱水澡。”
宗煬將顏鶴徑放在餐桌上,餐桌很大很硬,顏鶴徑雙臂環繞枕在頭下,兩腿張開支了起來,讓宗煬嵌進他大腿之間,俯下身,衛衣的帽繩垂在了顏鶴徑的睫毛上,顏鶴徑顫動地閉眼。
“我很想你。”
聽見宗煬開口,顏鶴徑笑起來,露出許多牙齒,歡欣地把長腿環起來,腳踝搭著腳踝。
“我也想你。”
宗煬的眉眼疏離、冷漠,一個人與不茍言笑也會如此相配。顏鶴徑發現宗煬的頭發之間有幾縷藍色,他用手接住,在指尖捏著把玩。
“你不懂我的愛。”宗煬突兀地說,“你不會懂的。”
顏鶴徑怔怔看著宗煬,不再笑了。
宗煬打翻了手邊的一杯咖啡,冰冷酸苦的液體流入顏鶴徑的背下,他冷得曲起了上半身,宗煬順勢把他拉入懷中,舔著他脖子上沾到的黑咖啡。
“宗望橋找過你,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你還幫他付了醫院費,對嗎?”
顏鶴徑沉默了一會兒,猜出了宗煬反常的原因,便解釋說:“我那天幫他是因為沒辦法脫身,錢也不是很多。”
“不要再這樣了,以后。”
宗煬猶記得知曉這件事之后的憤怒,就像他親手讓一個最珍貴、最美好的物品掉進骯臟的臭水溝,他感到厭惡自己。
第47章 必需品
宗煬沒在顏鶴徑家中留宿,沒說一聲就離開,這是他們在一起后的第一次。
今晚顏鶴徑被折騰得近乎神智不清,幾次三番想要逃離,只是身體尚不受意識支配,不用說宗煬那沉默的姿態,讓顏鶴徑力不從心,所以不能也不想推開他,混亂地迎合了許多次。
最后宗煬抱著顏鶴徑去浴室,宗煬放熱水,顏鶴徑實在勞累困頓,頻頻瞇眼想睡,癱坐在浴室冰涼的瓷磚上,雙臂抵著浴缸邊緣,下巴放在上面,想不通宗煬怎麼不困。
熱氣像洪水猛獸般襲擊顏鶴徑的臉,宗煬蹲下來,說不要坐在地上,說著將顏鶴徑整個人拎起來,用花灑沖他的背和腿間,顏鶴徑很舒服地趴在宗煬身上,隨后宗煬和顏鶴徑一起進到浴缸里。
顏鶴徑靠在宗煬的胸膛上,宗煬從后擁著顏鶴徑,握住他的手。
意識混沌間,顏鶴徑記得自己在哼歌,張學友的那首《Amour》,所有粵語歌中這首他唱得最好,但那時他好像跑調了,唱得十分糟糕。
“記得我以前給你唱過嗎?”
顏鶴徑閉著眼,好像有一團云霧載著他。
宗煬的鼻尖在顏鶴徑耳廓旁輕輕地蹭,好像一只特別小又甩不掉的爬蟲,顏鶴徑要去捉這只蟲,還沒有捉到,宗煬就說:“以后只唱給我聽,好嗎?”
顏鶴徑的手指落在水面,激起不大的水花,浴室已充滿了熱氣,顏鶴徑皮膚泛紅,睜眼說這個要求太無賴了,我不同意。
說了一句話,顏鶴徑的眼皮又搭下來,他覺得宗煬或許會撒嬌,也有可能佯裝生氣,逼迫自己答應他的要求,但顏鶴徑快要睡著了,也沒等到宗煬開口說話。
只是后來顏鶴徑似乎聽到宗煬說了一句什麼話,顏鶴徑只拿準了最后三個字。
對不起。宗煬一定這麼說了,顏鶴徑含糊問他對不起什麼,宗煬就真的不再說話了,只是抱著顏鶴徑,在顏鶴徑的頭發上、肩上、臂上印下許多令人心醉的吻。
宗煬吹干了顏鶴徑的頭發,把他裹進了被子里。顏鶴徑睡了一個小時后醒過一次,像失了重,覺得自己掉下了床。
渾渾噩噩醒過來,他躺在床的正中間,兩邊無人,四周漆黑。顏鶴徑嘗試叫了兩聲宗煬的名字,沒得到回答,斷定宗煬已經離開,于是有些不快,又有些后怕,翻身起來找手機,給宗煬發消息問他為什麼走。
第二條早晨,顏鶴徑起床吃早飯時才收到宗煬的回信。
他說因為第二天一早有工作,顏鶴徑自知這是宗煬的借口,感到心亂。后來宗煬又發來消息,問顏鶴徑有沒有難受,晚上會來找他。
顏鶴徑讓宗煬別來了,稱晚上要工作。
他以為昨晚宗煬的突然到訪是他們關系緩和的征兆,但好像有更多矛盾浮現了出來。
顏鶴徑提了許多書去醫院看望宗逸,想他住院時無聊。從電梯里出來,穿過走廊,宗俙正在盡頭的窗戶前站著。
顏鶴徑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看到一眼熟的女孩兒坐在宗逸的病床前,顏鶴徑回想一番,想起是宗逸的女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