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咋這麼腫?”潘小卓一看見他就問,“你干啥了?”
陶淮南說:“有點發炎了,沒事兒。”
潘小卓哈哈笑著,說他:“我看是你小哥走了你偷偷哭。”
陶淮南失笑:“埋枕頭里痛哭流涕啊?我就得那樣!”
“你可不就得那樣!”潘小卓看起來可高興了,還給陶淮南買了杯奶茶喝,自己沒買。
小眼鏡最近攢錢呢,孩子本來就不富裕,那點獎學金都得省著花。
陶淮南問他:“攢錢要干什麼?”
潘小卓說:“買點兒東西。”
“啥東西?”陶淮南以為他需要用啥東西了,手機電腦之類的,他可以給買一個就當圣誕禮物了。
潘小卓神秘地笑笑,說:“不告訴你。”
“總整小秘密,”陶淮南咬著奶茶里面的珍珠,“我啥都告訴你,你凈能跟我整秘密。”
“這句太土了!”潘小卓被他給土著了,嫌棄地趴在桌上,戴眼鏡就是不方便,每次趴下都把眼鏡支起來。
潘小卓把眼睛摘下來放在一邊,瞇著看不清的眼睛,模模糊糊地趴在小圓桌上。陶淮南摸到他的眼睛,在桌上敲了敲。
“季楠找你了沒,他說下周回來。”
陶淮南眨眨眼:“楠哥?”
潘小卓“啊”了聲:“他說要給你打電話。”
“你倆有聯系?”陶淮南還挺驚訝,在他印象里這倆人不該有太多交集。
潘小卓沒直接答,吭吭哧哧又趴了下去。
陶淮南腦筋一轉,試探著問:“他回來你倆見面?”
潘小卓馬上坐直了說:“我見他干什麼!”
“就問問,”陶淮南把眼鏡還他,笑道,“吃飯我叫你。”
潘小卓趕緊搖頭:“我不去。”
陶淮南確實有事兒不瞞他,潘小卓是他最親近的朋友,知道他的所有秘密。
潘小卓問他:“那你打算怎麼辦?”
陶淮南說:“我在想辦法了。”
“你能有啥辦法,你小哥在北京呢。”
“沒有不也得想麼,”陶淮南倒是很積極,今天一早起來就很有勁頭,“總不能干等著。”
遲騁說得讓他過勁兒,要不他就一直擰著。他這其實就是已經給陶淮南指了條路,小哥還是心軟。哪怕他說出了老房子就不認了,可說過就是說過了,他親口說過的在意,這讓陶淮南不管怎麼追他都有立場。
不過小哥還是高冷的,不怎麼回消息,跟他這次回來之前差不多。
之前發消息陶淮南都有點虛,摸不準定位,也不知道話怎麼說才不過格。
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有底了。
“遲哥,手機響。”遲騁洗澡出來,郭一鳴跟他說。
遲騁頭發還沒擦,邊一只手撥拉著毛巾,一邊拿了件睡覺穿的T恤:“電話?”
“微信。”郭一鳴說,“響好幾聲了。”
遲騁擦完頭發穿好衣服才打開手機,微信上毛桃右上角又有紅點了。
—小哥?
—下雪了給你看看。
下面還發了兩張照片,路燈底下雪花飛飛揚揚的,照片照得稀碎,雪花都糊成一片。鏡頭應該是落雪擋住了,模模糊糊的。
緊接著又發:照上了沒?能看見雪花嗎?
遲騁把手機往旁邊一放,郭一鳴問:“淮南啊?”
遲騁看向他,眉毛半挑起來,那表情還怪帥的。
郭一鳴說:“我聽凡果說的,他倆經常聊。”
“他倆能聊點啥。”遲騁說。
“不知道,果兒反正跟誰都能聊,那嘴嘚嘚嘚的。”郭一鳴笑了聲說,“有天我聽他說淮南給他發紅包了,可不讓他干啥,你小心點吧,他可能折騰。
”
遲騁剛撂下的眉毛又挑了起來,隨手把毛巾搭在旁邊,說:“能折騰出什麼來。”
“不好說,”郭一鳴還是笑,“誰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有點擦黑著,宿舍門就敲響了。
郭一鳴正好起來去洗手間,順手把門開了。凡果穿著羽絨服帶著滑雪帽,拎著一大兜早餐進來了,往遲騁桌上一放,說:“牛街的包子和丸子,可千萬讓遲哥好好吃啊!你盯著他吃!”
郭一鳴都愣了:“大清早上牛街了?”
“啊,你的那份我也帶了,你蹭遲哥一起吃吧。”凡果給遲騁桌子拍了張照片,手機揣起來要走。
遲騁被他整醒了,側身從上面看他,問:“干什麼?”
“早上好啊他小哥,”凡果蹦了兩下,往上竄了竄說:“沒事兒就回回人南南消息!哪個當哥的像你這麼高冷啊!”
遲騁剛睜眼,眼睛能瞪出老大個雙眼皮,看著老兇了。他朝下看過來,凡果倒也有點怕他,說:“給你買了早餐等會兒記得吃!”
遲騁懶得理他,也沒睡醒,翻身背對著轉了過去。
凡果開門走了,郭一鳴也打算再回去睡會兒,上了床問遲騁:“我是不說了他能折騰?”
“閑的。”遲騁裹著被子說了句。
“他收錢辦事兒,我估計接下來到你回家前,果兒能給你伺候明明白白的。”郭一鳴說話時都忍不住笑,遲哥要天天被凡果這麼折騰早晚要發火。
這事還真不賴陶淮南,人就只讓凡果平時盡可能地照看一下小哥,比如幫他帶個早餐買個水什麼的。是凡果自己發散了,收了紅包倒是自覺,天天圍著遲騁噓寒問暖,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給送手邊來。
有天小哥終于忍不住了,暴躁地讓郭一鳴把凡果拎走,掏出手機解了鎖,給毛桃發了一條。
—你是不有錢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