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遲騁現在也不太盯著他學理科那幾門,又費時間又累。
陶淮南中午吃過飯,在教室里抱著抱枕,把下巴搭在上面,嘴里不停念叨著。
遲騁說:“睡會兒吧。”
“我生物還沒復習呢,說好今天中午過十頁書。”陶淮南嘴里背的是政治答題模板,遲騁給他總結的答題點,考試時從里面挑題點答。
“生物不看了,睡吧。”遲騁把他桌上的東西都收拾起來,倒出地方來讓陶淮南等會兒趴著睡覺。
“哦好。”陶淮南背了半天其實也有點困了,也沒多堅持,抱枕放在桌子上,頭趴在上面閉了眼睛。
這會兒的暖氣給得不太足,正中午的時候外面暖和些,暖氣就不給那麼熱。教室里如果坐著還不覺得冷,但要是睡覺的話還是有點涼。
大外套都在后面柜子里掛著,遲騁脫了身上的校服外套,給陶淮南蓋上。陶淮南怕打擾別人睡覺,說話聲音很小:“你穿著啊……我不冷。”
遲騁說:“睡吧。”
陶淮南手從下面伸過來,扯了扯遲騁胳膊肘處的袖子。遲騁于是把左手給他,陶淮南握住了,放到自己腿上牽著手睡。
石凱吃完飯回來,手里拿了兩盒冰淇淋。
走到他倆旁邊的時候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用口型問遲騁:“睡了?”
那冰淇淋是附近甜品店的,每天限量出不來多少,陶淮南很喜歡吃。遲騁于是問:“睡著了沒?”
陶淮南閉著眼答他:“馬上啦……”
遲騁抬頭跟石凱說:“沒睡呢,拿來吧。”
石凱笑著把兩盒都遞了過來:“剛碰見個發小,他對象給的,你倆吃吧。”
遲騁拿了一個給陶淮南,給石凱留了一盒。
石凱知道他不愛吃甜的,他們太熟了,經常一起吃飯什麼的。
石凱回座位,走過的時候看見了桌子下面他倆牽著的手。
“哎喲睡覺還得扯著手,”石凱忍不住直想笑,“這比初中那會兒還嬌。”
陶淮南已經坐了起來,遲騁把冰淇淋放他手里,陶淮南摸了摸,驚訝地小聲“哇”了下。
“慣的。”遲騁跟石凱說,“煩透人了。”
“我可看不出來你煩,”石凱嗤笑一聲,“你一弟控趕緊閉麥吧。”
陶淮南自己摸索著打開盒子,遲騁把勺給他遞了過來,陶淮南挖了一勺先給遲騁,遲騁往后躲著不吃。陶淮南撇撇嘴,勺子放進嘴里的一瞬間眼睛好像都亮了倆度。
“凱哥也太好了吧,”陶淮南故意說著,“凱哥好帥。”
“你要是夸點別的我差不多還能聽聽,”石凱挑著眉,“你一看不著的夸我帥,你說我是信還是不信你是真心實意想夸我。”
陶淮南咬著勺笑著回頭朝他晃晃胳膊。
學期末的日子不好過,讓在正常學校上學考試的小瞎子緊張兮兮。但是緊張里頭還摻著點期待,畢竟考完期末就能放假了。
放假就不用每天六點起了,冬天起床太難了。
陶淮南最近賴得很,早上得遲騁叫半天才能哼哼唧唧地坐起來。遲騁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有時候陶淮南耍賴往遲騁身上掛,然后遲騁再面無表情把他背去洗手間。
考試前倒數第三天,陶淮南又是來回骨碌著哼唧,就是不起。
遲騁已經洗漱完了,過來問他:“你今天是不上學了?”
“不上了,”陶淮南抬手摸摸額頭,手掌和半截手指還縮在袖子里,“我頭疼,我暈,起不來。
”
遲騁俯下身過來跟他貼額頭,陶淮南下巴一抬,在遲騁嘴巴上親了親。
“你別是又感冒了。”遲騁伸手去摸他脖子。
今年冬天陶淮南還沒生過病,前兩天哥還念叨過小崽兒今年省心。
“那好像沒有,”陶淮南在人家嘴上偷了個香,也不賴了不閉眼骨碌了,老實坐起來摸衣服穿,“我裝呢。”
遲騁擰著眉站起來,不再搭理他,出去給煩人精熱牛奶。
哥今年冬天特別忙,最近他都沒怎麼回來,前天倒是回來了,夸了一句陶淮南今年省心。結果陶淮南今天就病了,他這嘴太毒了。
早上說自己是裝的那是安慰小哥,其實陶淮南是真難受。
上午第二節 課開始鼻子就不通氣了,在旁邊使勁吸鼻子,遲騁看向他,低聲問:“怎麼了你?”
“沒事兒,”陶淮南揉揉鼻子說,“鼻子有點堵。”
平時撒嬌磨人那都是鬧著玩的,想逗遲騁笑笑,想讓遲騁哄他。真難受了就不鬧了,中午自己主動讓遲騁帶他去校醫院拿了藥,晚上回家也自己躺好了不出聲,不耽誤遲騁復習,畢竟都快考試啦。
遲騁弄了杯熱檸檬水給他,放了點蜂蜜。陶淮南就坐在穿上吸吸溜溜地邊吹邊喝。
“難不難受?”遲騁問他。
“不難受,”陶淮南搖搖頭,“你學你的,我自己待著。”
“沒什麼學的,”遲騁坐在他旁邊看了他一會兒,“想不想吃東西?”
陶淮南還是搖頭:“不想。”
陶曉東一口毒奶把陶淮南奶上了,遲騁寫作業的時候陶淮南臉沖著墻戴耳機小聲給他哥發消息。
—“陶曉東!陶曉東陶曉東!”
陶曉東回他:馬上回去了,想我了?
—“我感冒啦,都是你念叨的!你嘴太厲害了!”
陶曉東:那你也真是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