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哥的都不知道因為學校的事兒倆小的鬧了次矛盾,他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更不能告訴他倆了,這哥太沒正事兒了,自己氣著了就非得倆小的也鬧別扭他才覺得解氣。
等陶曉東心情好了跟那倆說學校的事兒都辦完了,九月一號要去報到,陶淮南先是“哇”了一聲,又問:“好嗎這個學校?”
“不怎麼好。”陶曉東說,“亂七八糟的。”
“啊……”陶淮南眨了眨眼,朝向遲騁的方向,想說話又不敢說。
陶曉東拿果簽扎西瓜吃,聽見陶淮南隔了一會兒小聲跟遲騁說:“要不你還是去附中吧……”
遲騁警告地出了個聲。
陶淮南閉了嘴,陶曉東在旁邊說風涼話:“現在知道附中好了?”
“我一直知道啊!”陶淮南摳著沙發布,頭疼得很,“是苦哥不知道。”
“誰不知道都沒用,反正去不了了。”陶曉東又吃了塊西瓜,“收拾收拾,沒幾天就要去破爛學校了。”
陶淮南手在沙發上搓搓。
“對不起,哥。”遲騁明顯不像陶淮南什麼都不知道,他看著陶曉東說,“給你惹事添麻煩兒了。”
“咱可不用你對不起。”陶曉東本來還想繃一會兒,還是沒繃住笑了,跟遲騁說,“別整那沒用的了,你搞事兒的時候想什麼了,給我好好學就行了,別白瞎我學費。”
“學費多少啊?”陶淮南試探著一問。
陶曉東說了個數,陶淮南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一句:“哎我的媽呀!”
陶曉東讓他逗得直樂,陶淮南難以置信:“憑啥這麼貴?”
“別逗我了你,眼睛都瞪大一圈兒。”陶曉東彈了他腦門一下,“不貴。”
“不貴?”陶淮南詫異地看著陶曉東,“你可真是有錢了飄了。
”
其實陶淮南還真不知道他哥現在有多少錢,陶曉東工作上的事兒也不回家說,也不跟倆小的聊那些。在陶淮南印象里哥掙錢養他們真的很辛苦,他們大概是個小康水平,平時他倆也不亂花錢,哥雖然給他們很多,但是他倆也不瞎浪費。
他哥每年出去醫援幾百萬投出去的事兒陶淮南都不知道,他知道哥會做那些很有意義的事情,但是并不知道那些有意義的事兒那麼費錢。
自打聽了學費的事兒,陶淮南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堵著,哪怕后來知道了這是個很好的學校也吐不出來這口氣。
“咱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摳精。”陶曉東笑著說他,“你可快得了你。”
“我現在覺得上個普通學校也不是不可以。”陶淮南腦子里再次閃過醫院里碰到的那些開腸破肚的高中生,又衡量了一下兩份學費,“還是可以再考慮考慮。”
“滾蛋,”陶曉東把他頭發揉得稀爛,安慰他,“別計較了,哥一個月就掙回來了。”
陶淮南再次震驚:“啊?”
這可真是超出認知了,他眨眨眼,問他哥:“你現在一個月都能掙那些了?”
陶曉東又笑了半天,他弟實在是太好玩了。
“你哥勤快點的話那些也不夠掙。”陶曉東站起來去洗澡,走之前又把他頭發弄得亂七八糟,“可別惦記那點學費了,你現在也是個小富二代了……富一代。”
陶淮南自己坐那兒消化了半天,還是覺得不相信,等陶曉東再出來的時候他說:“我看你是吹牛。”
陶曉東邊笑邊擦頭發,都九點半了陶淮南還不回去睡覺,他揚聲喊:“苦哥,給你弟整回去睡覺!別在我這兒犯神經。
”
“來了。”遲騁拿著睡衣正要去洗澡,到陶淮南這兒扯胳膊扯起來,帶著去洗澡了。
于是陶淮南糾結的點從學費那麼貴變成了陶曉東什麼時候那麼掙錢了,他是不是吹牛為了安慰自己。
心都操不完了。
到開學之前那幾天,遲騁就不讓他東想西想了,天天規定時間讓他學習。高中比以前學習強度大多了,對陶淮南來說就更是,很多東西他消化時間要比別人長,也更吃力。
陶淮南盡管沒有中考成績,但是上學這麼多年他也并不是混過來的,遲騁對他要求高,成績上其實陶淮南一直沒落下。
現在盲人也能高考了,陶曉東不要求他弟成績多好,快樂長大就行,遲騁不是,遲騁管陶淮南很嚴,方方面面他都管著。初中這三年但凡陶淮南成績下滑遲騁都說他,陶淮南在學習上也不懶,一直能保持著還不錯的中上成績。
真到開學那天,陶淮南被遲騁牽著手去報道的時候,走進學校都還在邊走邊琢磨,這學校它到底憑啥那麼貴。
一到了外面陶淮南就又掛上了那層安靜冷漠的罩,不怎麼說話,看起來有點高冷的樣子。這是小瞎子這麼多年給自己套的保護層,好像臉上一掛上冷淡表情,別人對他的討論就會小聲一些,像是樂觀開朗的瞎子要比冷淡不說話的瞎子更好笑。
學校環境可好了,但是對陶淮南來說沒區別,反正他也看不見。
高一在二樓,可以走樓梯也可以坐電梯。遲騁帶著他走樓梯,陶淮南在心里數著臺階。
有人在后面拍了他腦袋一下,陶淮南眉剛皺起來,就聽見有人說:“你倆也來這兒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