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錄取線580,自費線也要556, 打夠556才有資格交學費進來讀。但是能破格一個不能破倆,陶淮南還是不能進去讀。學校資源就那麼多,已經飽和了,多一個陶淮南就得擠出去一個學生。
“也就是我能去,陶淮南還是不能去。”遲騁問他哥,“是這意思嗎?”
陶曉東點頭說:“是這意思。”
遲騁剛一張嘴,還沒等說話,懷里的陶淮南坐了起來,睜眼說:“去去,他去。”
“裝睡啊?”陶曉東失笑,“我看睡得挺香啊,整半天在這兒裝呢?”
“剛醒,”陶淮南抓著遲騁胳膊,“去附中去附中。”
“去個屁。”遲騁說,“我閑的啊?折騰一趟就為了花錢。”
“附中多好啊,”陶淮南皺著眉,臉上還有剛才在遲騁身上壓出來的印子,“我都愁死了快,想想上學的事兒我都愁,你快去附中吧,我去盲校。”
遲騁平靜回:“不去。”
“不去什麼不去,”陶淮南往他胳膊上拍了兩下,還挺用力的,“我不用你管了,我都多大了!”
“先前不是這麼說的啊,”陶曉東在旁邊溜縫,“這咋變了呢?”
陶淮南這麼多天心里壓著遲騁讀不成附中的事兒,這會兒終于見到點曙光了,說:“我要知道他能干出這事來我就不亂說話了,我后悔了。”
遲騁還是搖頭說:“我不去。”
以前陶淮南覺得自己離了遲騁就不行,自從遲騁中考那70分的事之后,陶淮南感覺自己可太獨立了。只要遲騁能好好上學別再搞事,他自己去哪兒上學都行了。
陶曉東也不說話,就坐旁邊看戲。看陶淮南說一堆,再被遲騁兩個字“不去”給打回來,看他倆鬧矛盾看得可解氣了。
“你別這麼犟……”陶淮南硬的行不通,開始小聲哄著商量,“你就每周五去接我,我周一早上再去,我自己可以的。”
“你不可以。”遲騁有點煩了,皺著眉表情不太好看,“別磨嘰我。”
陶淮南也有點著急,晃晃他胳膊。
遲騁把他往旁邊一扒拉,站起來回房間了。
其實陶曉東當時就回復那邊了。他對遲騁還是了解的,他作文都沒寫就為了不去附中,故意考不上,現在他也不可能變主意。而且陶曉東學校都差不多定好了,成全倆小的,倆一起送進去他自己也省心省事兒。
當哥的一肚子壞水兒,就是不說,不往外透。讓那倆不省心的崽子也嘗嘗這糾結的滋味兒,別火都家長上,好事兒都他們的。
當天晚上陶淮南關著門,好聲好氣地跟遲騁講道理。哥沒跟他說過國際高中的事兒,在陶淮南腦子里現在還是如果不去附中他們只能去一般學校,畢竟遲騁這分稍微好點的學校他都考不上。
遲騁讓他說得直煩,最后伸手把他嘴捂上了。
陶淮南被捂著嘴也不急,伸舌尖在遲騁掌心舔了舔。
又濕潤又癢的觸感讓遲騁手一縮,拿開了。
遲騁翻了個身,背對著陶淮南,皺著眉說:“再說話你就去哥那兒睡吧。”
“那我也得說。”陶淮南難得跟遲騁這麼執拗,“我想讓你去好的學校。”
“非得推開我是吧?”遲騁的聲音里明顯已經帶著點脾氣了,“我說沒說過不用你管這些事兒。”
“我沒有要推開你……”陶淮南急得都不知道怎麼說,在后面摸遲騁胳膊肘,“我不喜歡你因為我變差。
”
“陶淮南,”遲騁坐了起來,冷著聲音問,“你是不是沒完了?”
每當遲騁用這種聲音說話,那就是真的已經生氣了。陶淮南不敢再說了,他不想讓遲騁生氣,每次兩個人生氣鬧矛盾陶淮南都很難受。
“我不說了。”陶淮南低聲說。
遲騁掀開被子下了床,陶淮南一把抓住他:“你干什麼去?”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遲騁甩甩胳膊,“松開我。”
陶淮南眼睫一下下輕顫,說:“我不說話了,你睡覺吧。”
遲騁顯然已經生了氣,到底還是出去了。
那晚遲騁是在沙發上睡的,陶淮南自己睡在床上,臉沖著墻,一直沒能睡著。他想出去哄哄遲騁,可不知道能說點什麼。
遲騁都是為了他,可是他想讓遲騁能飛很高,不想墜著他了。
這一夜外面沒有下雨,不用再聽吵人的雨聲,可以是也沒有心跳可以聽了。
遲騁真生起氣來就很難哄,尤其這次陶淮南也有點不知道怎麼哄。他是真想讓遲騁去附中,前兩年有一次他生病半夜被哥背著去掛急診打針的時候,急診區嘩啦啦跑進來很多人,其中有兩個被擔架床推進來的,聽人說腸子都漏出來了,身上被刀戳了好多窟窿,都是附近那所高中的學生。
所以在陶淮南的印象里,好學校和差學校天差地別,之前那些天他不怎麼敢提這事,因為事實擺在眼前已經沒辦法了,只能自己在心里發愁。現在終于又有了機會,他想讓遲騁去附中。
遲騁這些天都不正眼看他,天天也不怎麼和他說話。
陶淮南被冷落著,也不敢湊到人身邊去,多數時間只能自己聽手機或者摸摸書。
遲騁學習的時候他坐在旁邊,不敢說話了,只能靜悄悄地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