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苦把臉扭到一邊,陶淮南朝著姐姐的方向禮貌地說謝謝。
看出他眼睛好像有問題,路人姐姐頓時心又軟了八個度。
等小姐姐走了之后陶淮南已經差不多消氣了。
他脾氣向來消得快,在哥哥和遲苦身上也從來沒那麼多面子上的考量,消氣了就去找人和解。
他再次伸手去牽遲苦,先碰到手腕,遲苦剛要抬手躲他就被陶淮南一把抓住。
“好啦,”陶淮南繃著小臉說,“和好吧。”
“起開。”遲苦甩甩手。
“不起。”陶淮南抓得緊,又說一次,“和好吧。”
“你鬧脾氣給誰看,”遲苦的臉色還是難看,問陶淮南,“你任性能不能看看場合?”
“我哪有鬧脾氣。”陶淮南不同意他的話,反駁道。
“我一回頭你沒了,你覺得這好玩?”
遲苦指了指剛才那棵樹的方向,氣得手都有點抖,聲音里的憤怒讓陶淮南聽了有點害怕:“稍微一摔就能滾湖里,你是不是覺得這麼玩我解氣?”
說著脾氣又上來,遲苦轉身要走。
陶淮南馬上跟上,跟他解釋著:“我不會摔的,我很小心的。”
“你非往那兒去?”遲苦現在一眼都不想看他,“是不是很好玩?”
他真生氣了陶淮南不敢惹,抓著他手說:“我沒有玩,我就是累了。”
“胡扯。”遲苦死擰著眉,“你累了就地坐下,不會?”
“那也太丑了。”陶淮南小聲說。
“真掉湖里你就不用管丑不丑了。”遲苦冷聲說。
“我就想找個地方等你回來找我……”陶淮南額頭上的汗滑下來從睫毛穿過去,又滑過臉頰,“別生氣啦。”
第19章
遲苦脾氣大,但是氣點比較高。平時小來小去的事他不生氣,真什麼事兒惹著他了那氣起來也不容易好。
陶淮南很聽他話,所以遲苦和他真生氣的次數不多。
這次顯然真氣著了,回去路上都沒牽著陶淮南,都是陶淮南一直緊緊攥著他衣服下擺。夏天穿的短袖沒袖口,陶淮南抓不住,只能扯著衣服。
“你別生氣啦。”陶淮南自己也不高興 ,可還是怕遲苦生氣更多,隔一會兒就說一遍。
遲苦不理他,每次一生起氣來就跟他最初剛來的時候一樣,說什麼都不理。他可能性格就是這樣,不愛交流。
“我喊你了的,”陶淮南皺著眉頭,臉上汗流下來了也顧不上擦,還在解釋著,“我停下來的時候告訴你了。”
正好趕上旁邊有唱歌的,遲苦丁點沒聽見。倒也不怪遲苦生氣,遲苦跟他一塊長大的,五年過去了,陶淮南什麼樣兒他太了解了。
其實陶淮南停下不走那會兒真就是賭氣,耍個賴不想跑了。放平時也不至于惹遲苦生氣,問題就是遲苦沒聽見。
陶淮南一路扯著衣服回去,到家門一開,遲苦把鑰匙往門口鞋柜上一扔,邊走邊脫衣服,去沖澡了。
陶淮南自己換了鞋,也一身汗,脫干凈了擰開洗手間的門,也往浴室里擠。
他倆平時也經常一起洗,陶淮南從小就干什麼都愛跟遲苦一塊兒,通常遲苦都讓他先洗,這次也沒讓他,陶淮南沒進來一會兒他就洗完出去了。
陶淮南抿抿嘴,往身上涂著沐浴露,心情很差。
他們倆這次小矛盾竟然持續了幾天還沒好。
后來連陶曉東都看出小哥倆不對勁了,這怎麼誰也不跟誰說話。問問怎麼了,誰也不吭聲。
“喲,這是鬧別扭了啊。”陶曉東本來收拾完都要走了,見他倆這狀態轉頭又回來了。扯了把椅子反跨著,“跟我說說?”
“不說。”陶淮南晃了晃頭,情緒不高。
“看來是你生氣了?”陶曉東很久沒幫小哥倆處理矛盾了,見陶淮南這模樣還以為是他這邊的事兒。
“我可沒有。”陶淮南手里擺弄著魔方,不會玩,就摸著瞎轉。說完一句想想又跟了一句,“如果是我生氣的話早就好了。”
“啊,那是小哥生氣了。”陶曉東笑笑,“你又氣人了吧?”
“我不知道。”陶淮南也哄了遲苦好幾天了,今早起來還哄了呢,讓他別生氣了,這兇神也不好啊,“也不知道是我太能氣人了還是就看我哪兒都不好。”
“這委屈勁兒。”陶曉東站起來,又把拖鞋換了回來,走到遲苦房間門口,好學生正認真學著習,面無表情的樣兒一看就是不高興。
“小哥理理我們吧,一會兒委屈哭了。”陶曉東調侃陶淮南,跟遲苦說,“消消氣。”
陶曉東的話在遲苦這兒是好使的,他再有氣也不沖哥發。繃著臉回了個“嗯”。
“咱家這誰一不理他他就蒙了,”陶曉東笑著說,“肯定乖了。”
遲苦也沒別的說,顯然氣還沒消,不能不理哥,于是又只說了個“嗯”。
陶曉東沖陶淮南使個眼神示意他趕緊進來,一扭頭看見那對空洞的大眼睛,只能出聲告訴他:“來吧小煩人精,哄哄小哥。”
陶曉東沒太多時間陪他倆,跟客戶約的時間快到了,所以看他倆差不多好了就走了。
陶淮南自己摸進來,站在遲苦旁邊,沒吭聲。
遲苦繼續學習,不知道做題還是干什麼反正一直寫字了。
過會兒陶淮南伸手抽走了他的筆。
遲苦手上一空,也沒繼續再拿支筆,就空著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