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皮膚又白又嫩,遲苦天天被他比成個黑小子。
睡也睡過了,喝也喝完了,陶淮南被遲苦拖著過來學習。
初中他倆還得讀普通中學,這對陶淮南來說肯定吃力。
遲苦從現在開始就已經盯著他提前補課了,陶淮南天天要背多少單詞背多少文學常識都是有定量的,完不成不讓睡覺。
不過這方面陶淮南一直聽話,讓學習的時候從來不偷懶,遲苦給他講課他也都聽得很認真。有時候講數學確實跟不上了,才會打斷說需要再想想。
陶曉東睡醒起來就看見倆小的湊著頭學習學得認認真真。
天熱,倆都出了點汗,腦門上掛著薄薄一層。
陶曉東打著哈欠說:“差不多得了,大熱天的,歇會兒。”
遲苦不發話陶淮南不敢動,老老實實把最后幾個單詞背完,小聲說:“我背完啦。”
“去吧。”遲苦這才松了口。
陶淮南放下書,去洗手間找哥。他哥正在洗漱收拾,陶淮南站在他身后摸摸他后背。
“你不要太累。”陶淮南垂著手趴在他后背上說。
“不累,”陶曉東嘴里叼著牙刷,另外一只手背過去拍了拍他,“別瞎操心。”
哥哥和黃哥又開了家新店,規模大了一些,店里除了哥哥以外也有幾位其他的紋身師。陶淮南和遲苦偶爾也會過去,那邊有個休息室,他倆在里面學習或者睡覺。
哥哥好像賺了些錢,但是他太辛苦了,陶淮南心疼他哥,不愿意他總這樣拼。
陶淮南順著他哥的側腰往下劃拉著摸了兩下,問:“我怎麼感覺你瘦了?”
“我哪年夏天不瘦?”陶曉東邊吐著泡沫邊說,“天熱懶得吃飯。
”
陶淮南還想說幾句,但一想想說了也沒用,又咽回去了。
記憶里年少時的夏天連燥熱里都透著閑適。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冒著涼氣的冰西瓜,以及插著吸管冒著泡的玻璃瓶汽水兒,還有傍晚熱度退去后的微風。
那會兒的陶淮南格外喜歡夏天。
晚上吃完飯遲苦偶爾帶著他出門去小公園里跑跑步,這個時間的風吹在身上又涼快又舒服。陶淮南身體不那麼結實,抵抗力差。遲苦帶著他在公園里繞著湖跑一圈走一圈,這麼兩圈對他來說都很吃力。
跑步沒法牽著手,陶淮南只能自己跑。遲苦跑在他前面,他只需要跟在身后就行。遲苦跟小時候一樣結實得很,他可能是小時候跑多了,兩圈對他來說跟玩一樣。
陶淮南跑不下來就開始耍賴,喊兩聲遲苦,要是不搭理他就站原地不動了。
遲苦回頭,見陶淮南邊慢慢走著邊用手背擦汗。
“快點。”遲苦不讓他停下來。
“跑不動了……”陶淮南喘著氣,覺得胸腔都疼,“我不跑了。”
“這才半圈,”遲苦皺著眉,“別懶。”
陶淮南平時使使勁能跑一圈,今天才一半就說累。陶淮南邊喘邊說:“我今天吃太飽了?真的跑不動啦,喘不過氣。”
他向來理由多,遲苦不跟他啰嗦,接著跑了起來。
他速度不太快,陶淮南能跟得上。但是今天真的累,沒騙人。
勉強跟了一段,喉嚨和胸口都疼,心里也別著勁,跟遲苦有點不高興。從小就是遲苦管著他,但有時候真的管得太嚴了。陶淮南多數時候都聽話,可畢竟還是小孩子呢,有時候累了疼了也有點小情緒。
路過一處唱歌的老人團,等遲苦發現陶淮南沒跟著他的時候都過半天了。
遲苦一回頭發現陶淮南人沒了,當時就擰起了眉。
按原路跑回去發現陶淮南站在斜坡上背倚著一顆樹,呼哧呼哧喘著氣,由于跑步臉脹得紅,這會兒繃著下巴,眼見著是有情緒了。
遲苦站在斜坡上,離著陶淮南大概十米遠的距離,就站著,一聲沒吭。
陶淮南知道他在,聽見了。
兩人僵持了好半天,陶淮南抹了抹頭上的汗,先開了口:“我真的跑不動了啊。”
遲苦胸口也一下下起伏著,臉色難看得很。這也就是陶淮南看不見,不然他肯定要害怕,他膽子還是小,怕人生氣。
遲苦一直不說話,陶淮南不再靠著樹,自己慢慢走了上來。遲苦眼睛盯著他上來,陶淮南腳一邁到石頭路上,遲苦轉身就走。
“你干嗎呀……”陶淮南大步跟上他,自己脾氣還沒消但感覺到遲苦生氣了,別別扭扭去牽他的手。
遲苦手一揚,沒讓他牽成。
“你總是這樣,你就知道自己走。”陶淮南皺著眉,聲音大了些,“你怎麼總是想把我丟下。”
他一句話讓遲苦停了下來,幾乎是瞬間就停了步,陶淮南沒收住還在他身上撞了一下。
遲苦回頭看他,眼神很兇。
陶淮南反正看不到他眼神,還接著說:“你有時候也顧顧我好嗎?我剛才是真的喘不過氣了,我又沒有騙你。”
遲苦讓他“閉嘴”。
陶淮南皺著眉馬上回嘴:“我不閉。”
他倔起來的時候也難弄得很,遲苦氣得直抽氣,又說不出什麼話。他不愛說話,生氣的時候尤其不愛說。
兩個小少年在路邊生氣吵架,路過的姐姐還溫和地勸了兩句,說朋友之間有話好好說呀,不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