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我們自己的演唱會啊?”凌一嘆了口氣。
江淼將食指放在唇邊,“噓……”賀子炎見狀笑著攬住凌一的小肩膀,“很快的,只要我們夠努力。”
路遠笑說,“愁啥啊小凌兒,你不才在電視臺年末晚會solo過嗎?”說著他朝裴聽頌使了個眼色。一向喜歡攪混水的老幺很快上了道,“對啊,剛剛體育場旁邊的奶茶店放的都是你給電視劇唱的歌。凌哥實紅。”
“那是電視劇紅。”凌一跟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方覺夏的胳膊,晃個不停,“覺夏,他們全都欺負我。”
覺夏被他鬧得厲害,難掩嘴角笑意,可他不知道怎麼幫他,思考了半天,最后只問出來一句,“那怎麼辦呢?”
大家一下子笑得更厲害了,只有凌一,氣得想跺腳。
笑歸笑,可真正工作起來他們六個誰都不含糊。盡管表演曲目不多,但彩排的時候比真正開演唱會的HighFive還認真,24小時前重排的編舞走位,現在已經完全熟稔于心,兩首歌都是一遍過,現場的工作人員全都贊口不絕。
演唱會正式開始之后,kaleido六人一直在后臺的休息室等待上場。轉播屏上顯示著師兄們的表演,大家都看得認真。裴聽頌一向對于這種偶像唱跳不那麼感興趣,哪怕自己現在就是做這行,可他看著坐在另一頭的方覺夏卻是聚精會神。屏幕上絢爛的視效投射在他眼里,一閃一閃的。他的瞳孔像是變成了漂亮玻璃珠,里面燃著火。
就這麼喜歡?
方覺夏坐在沙發上,可還會忍不住跟著音樂做歌曲里的舞蹈動作,幅度很小,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愛。
最后上臺之前,他們以防萬一又重新排練了一次。
過去,裴聽頌幾乎不會和方覺夏在舞臺上有任何互動,一下舞臺更是團隊里的一首一尾,每次行動,中間都隔著整個卡萊多。后來他們只要同時出現,程羌就會瘋狂暗示,哪怕稍稍離得遠了一些就要被提點,生怕不合傳聞再次興風作浪。
可到了現在,裴聽頌卻總是忍不住去看他。比如剛剛排練的時候。
每個人跳舞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方覺夏一米八的個子手長腳長,跳舞很抓人眼球。他在舞臺上的氣質也是冷的,但比起私底下更多了收放自如的攻擊性。舞臺上的方覺夏最A,這是粉絲最常說的一句話。
公司的舞蹈老師不止一次說過,路遠和方覺夏都是會跳舞的,但又不一樣,路遠是摸爬滾打起來的街頭技術流,在技術層面甚至連他這個老師當得都有幾分心虛,總說相互討教。
相對的,方覺夏就是天生的舞者。舞者的能力是在舞臺上牢牢抓住觀眾的心。這一點上方覺夏幾乎是碾壓級別。最好的先天條件,無可復制的舞臺氣質,還有一張頂好的皮相,這些都是別人千百次練習也達不到的天賦。他的四肢他的肌肉,甚至是他隱藏在背后皮肉之下暗暗浮動的一塊肩胛骨,都會跳舞。
裴聽頌之前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太玄乎。可現在他真的放下成見去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確會被跳著舞的他吸引。那是一種不可控的引力。
“哎,喂!”
凌一的大嗓門一下子喚醒了走神的裴聽頌。
他順著剛才裴聽頌的方向,看到了正在調整麥克風的方覺夏。
“哦!你在看覺夏!”
凌一的聲音穿透力強到可怕,只嚷了一聲大家就都回頭了,包括一臉茫然的方覺夏本人。
裴聽頌趕緊撇清關系,“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凌一不依不饒,“你剛剛盯得眼睛都直了,我跟你說話你都不搭理我!”
“我……”裴聽頌再瞥向方覺夏時,發現他已經轉過頭沒有看向這邊了,于是到嘴邊的話也打了個轉,“行行行,你是一哥,你說的都對。”
方覺夏從鏡子里看了一眼裴聽頌,只見他聳了聳肩,沒有繼續和凌一糾纏,也沒有再看他。
江淼確認時間,“應該快到我們了。”
“十分鐘!卡萊多stand by!”
“好!”
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到升降臺下,方覺夏走在最前面,步調不快,但幾乎是緊貼著身邊的工作人員。升降臺通道的燈光不算亮堂,地面管道縱橫交錯,不太好走。他們六個抵達指定地點,按照出場的站位站好。Kaleido團員個數是偶數對,所以在編舞上大多采取雙C位模式,通常由雙主舞或雙ACE輪流承擔。
開場是雙主舞,方覺夏和旁邊的路遠對視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
“等會兒不要忘了是從這里回的,舞臺地面會閃燈。”工作人員在混亂的地下大聲對著對講機,“卡萊多就位!”
舞臺上的時間非常短暫。
從升降機緩緩上升的那一刻起,到最后和裴聽頌并肩的舞臺ending,方覺夏感覺只過去了一秒,或是更短的時間。他心里那個小小的時鐘在此時也被對舞臺的狂戀撞碎,失去了作用。
因為他太喜歡這個地方。
所有他喜歡的,保質期都很短暫。
看著臺下烏泱泱的燈牌,一晃眼,那些燦然的HighFive橙色應援燈好像變成了璀璨的克萊因藍色萬花筒燈,臺下的人轉動著手中的燈柱,投射出只屬于他們的瑰麗多姿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