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秘密啊,景哥,” 他說,“怎麼不告訴我?”
第19章 精神病名單
作者有話說:
“陳召南。”
馮思諾站在兩張課桌之間的過道里,微微碰了一下陳召南的肩膀。陳召南摘下耳機,把磁帶機扔進抽屜,椅子向后移了一點。
“怎麼啦?”
“游景竟然在和彭端聊天。” 馮思諾往前桌的椅子上坐,手指窗外。
教學樓的欄桿前,游景趴在上面,彭端在他的旁邊,身板立得筆直,他比游景矮一個頭,特別矮小的樣子。陳召南看不到游景的嘴唇在動,但是彭端在說話,上下唇一張一合。
“他們很熟嗎?以前游景只來我們班找你。”
本來陳召南的下巴放在幾本教材上,湊很近去看馮思諾的臉,但現在坐直了,掌心處癢癢的。
他想起上周在車庫看到游景和彭端聊天,雖然彭端說他們沒說什麼,可是游景的表情明明就不是那回事。
陳召南問了好幾遍,撒嬌抵賴生氣都用上了,游景也沒告訴他們在聊什麼。
馮思諾見陳召南沒反應,也不回答,有些納悶,以為他在想別的事情走了神,想去搖他,又覺得不太好,只能叫他的名字。
“啊,” 陳召南回過神,非常確信地說,“之前游景幫過彭端,彭端肯定是在感謝他。”
雖然幫他都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游景和彭端的對話沒有持續多久,再看過去的時候,游景雙手插在校服的衣兜里,快速從門后消失了。陳召南想要起身的念頭被打消,愣愣看著游景剛才趴過的欄桿。
彭端從后門進來,徑直走向陳召南的座位,他看了一眼馮思諾,馮思諾立刻會意,離開了。
“游景讓我給你說,他今天晚上不和你一起取車。”
陳召南把椅子翹起來,抵在后桌,手交叉放在后腦勺,不善地盯著彭端:“游景自己沒長嘴,要你給我說?”
看見彭端和游景在外面說話已經很讓他不爽了,更過分的是,游景來他們班連招呼也不和他打一聲就走了,隔著幾米的距離還要別人傳話,陳召南和守車庫的大爺都比和游景熟絡。
越想越生氣,陳召南說話的語氣自然不好,陰陽怪氣地酸人。彭端和他無冤無仇,也不能指著他的鼻子罵,要罵只能罵和他 “最不熟” 的游景。
彭端心平氣和說:“反正他是這麼給我說的。”
“那我不管,你讓他自己過來給我說,不然放學我去他們班找他,還跟他一塊取車。”
“你可以去追他,他應該還沒有走遠。”
“我讓他自己給我說,我追他,不是成了我找他嗎?”
陳召南強詞奪理,他自己也知道這樣表現有點怪,但情緒又沒法輕易控制住。彭端臉憋得通紅,說不過陳召南,小聲說知道了。
外面在下小雨,所以沒有做操,課余時間有半個小時。
彭端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剛好上課鈴響,過了一會,他給陳召南傳了一張紙條過來——他說中午找你。
午休時教室安靜,學生基本都在埋頭睡覺。
游景從門后悄悄進來,往陳召南腦袋上扔了一團紙,叫他出來。
陳召南捏著紙團,丟進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
陳召南跟著游景爬上三樓,通天臺的門是鎖著的,地上成堆的煙頭、零食袋。
游景腳踩在煙和塑料袋上,鞋底滾了幾圈,轉身面對陳召南,看了半響,憋出一句話:“你怎麼屁事那麼多啊?”
然后陳召南就炸了。
“我屁事多?” 陳召南本來低著頭,聞言下巴都要飛天上去,“你就站我班門口,還讓別人傳話,跟我說句話這麼費勁?”
“不就讓別人給你傳話嗎?至于較真?”
“那你干嘛讓個不相干的人傳啊?”
“彭端怎麼不相干了,你對別人有意見?”
“怎麼就相干了?我就是有意見,怎麼著吧!”
游景愣了愣,沒接著話,陳召南說得又急又大聲,胸膛上下起伏。校服上的拉鏈在陳召南唇下一個勁亂晃,影響了游景的思緒,他往墻邊縮,一言不發。
空氣安靜了幾秒,陳召南怕聲音會吸引巡視的老師,噤聲等了一會兒,心情也差不多平復完全。
“游景。”
“說。”
陳召南朝游景小腿來上一腳,頗為憤恨:“最近你都不怎麼跟我說話,我一挨你,你就躲。你那麼多比我還重要的朋友,怎麼這個彭端就不一樣,喜新厭舊嗎你。”
游景指甲扣著樓梯扶手上的漆,掉下來一小塊漆碎成了渣,黏在虎口。
“誰能比你重要啊,” 他把聲音放得很輕,像并不希望陳召南聽到,“喜新厭舊是這麼用的嗎?不會用別瞎用。”
“是是是,我語文沒你好。”
“多讀點書吧,傻逼。” 游景笑了笑,揉了一把陳召南的頭發。
陳召南打開游景的手:“那你跟我比做數學題唄。”
這下游景不說話,數學是他的死穴,學不懂,也不想學的玩意。
游景不和陳召南回家,是因為想和彭端單獨談談。
彭端是和上次游景在倉庫看到的那個男生一起出來的,他們的肩膀隔著兩個拳頭的距離,出校門再默契地分開。
游景站在校外小賣部的門口,看得有點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