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理由千奇百怪,為了女孩,為了打籃球的場地,甚至走路上你讓我不爽了也能約架。
有時候雙方隔著幾米的距離放狠話,你罵我媽我罵你媽,罵完媽互相認兒子,幾十句粗話罵完解了氣,各自退后一步,說天色已晚,改日再約。
不過也能真的打起來,但都打不出什麼大問題,高中生打架不帶工具,都用拳頭。
但有一次跟職高的人打架,他們找了社會上的人,職高的人和社會上的混混沒什麼差別。游景他們都沒看出來,一磚頭飛到游景頭上的時候才發現不對,陳召南踹了拿磚頭的人一腳,差點也拿磚頭砸他,游景意識模糊中還能伸手抓住陳召南。
血順著游景額頭往下流時,陳召南真以為他要斷氣了,背著游景就往不遠處的醫院跑。
他還得感謝打架的地方挑得便利。
游景腦袋上縫了幾針,頭發也剃了,成了寸板,陳召南他們笑了他好幾天,說他看起來像小混混,以后學校的人看了他更得繞著走。
幾天后打游景的小混混也進了醫院,游景后來才知道,陳召南花錢雇了街機廳生哥的人,沒出手就把那群人收拾了一頓。
小混混應該比游景傷得重,游景忽然覺得陳召南比他都要野上一些。
第18章 墻縫
作者有話說:
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隔著一片小樹林,高中部的班級多一些,樓房也要高一層,一中是歷史久遠的中學,整體給人的感覺十分老舊。
簡銘澤分到了隔壁班,游景以前許多初中的朋友都去了職高,胡潼說他就算去了職高,游景永遠都是他的老大。
游景個子高,被老師調到最后一排坐,新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男老師,像剛大學畢業,說話文縐縐的,嚇不到人。學生一般都喜歡剛大學畢業的老師,溫柔又好說話,不像游景初中的班主任,成天拿著棍子在教室轉悠。
前桌在和旁邊的人在討論七月份申奧成功的事情,游景趴在桌上聽了幾句,覺得被激起了愛國熱情,跟著插了幾句嘴。前面兩個女生都轉過來盯著他,不約而同沉默。
“不是吧,我這麼嚇人?”
前桌女生猶豫了一會,開口說:“沒有啦,我們不了解你。”
游景不說話了,新選出來的班委在發書,十多本厚厚的教材壓在游景面前,新鮮又沉悶的紙墨味,天藍色的窗簾上有黑色油性筆寫的字,他拉開窗簾,扭頭看對面初中部的教學樓。
不知道陳召南現在在干什麼,是不是也坐在窗邊,向他的方向看過來。
游景覺得這是想念的味道。
放學后游景還是去找陳召南,和他一起去學校的地下室取自行車,再推車走出校園,過一條馬路以后分開。
其實沒什麼必要,繞去陳召南的班級門口有些麻煩,會浪費時間,但游景小學初中都和陳召南一起回家,形成了穩定、不容易割舍的習慣,像劃在衣服上的水彩筆印,洗不掉。
偶爾游景在陳召南班門口遇見彭端,他還是獨來獨往,顯得孤僻,不過只有見到游景會給他打招呼,陳召南說很奇怪,從來沒見過他跟其他人說過話。
放學不急著回家的時候,游景和他一群兄弟,還有陳召南,一起去學校附近小巷的水吧,里面能打桌球和扔飛鏢,游景的桌球打得好,和外面的人比賽還能贏些錢,然后再請所有人喝水。
最近陳召南在研究追馮思諾的方法,讓游景教他寫情書,思考送吃的和送花哪種方法女生比較喜歡。
這時候游景的話會變少,或者干脆不說,游景認為他沒追過人,甚至沒喜歡過人,沒有發言權。
高一那年夏天的尾聲燥熱,熱氣藏匿在地下,一夜之間全冒了出來。陳召南第一次給馮思諾告白遭到拒絕,她說她有喜歡的人。
熱氣中最重要的不是陳召南的告白,也不是他被拒絕,最重要的是游景有了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游景學會了抽煙,生哥從口袋里掏出一包 “紅梅”,淡黃色的外殼,紅底白字,從里面敲出一根,遞給游景。
身邊簡銘澤他們都抽煙,游景沒抽過。他接過來,塑料打火機點燃了煙尾,火星冒出來,煙迅速飄出來。
第一口沒什麼味,單純的嗆,游景把煙吸進嘴里后直接吐出來,咂咂嘴,幾口之后好像有點泛酸。生哥說真的吸煙要過肺,吐出來的煙沒這麼多,游景試了幾口,腦袋暈乎,喉嚨干得只想喝水。
“煙這東西,比女人還上癮。” 生哥說完,朝游景看了一眼,眼神有點深沉。
“真的?”
“你沒談過戀愛?”
“嗯,” 游景又含了幾口煙,體驗感比剛才好一點,“沒意思。”
生哥也沒說他信不信,就說游景不正常。
不過游景知道生哥愛的女人。他年輕時出去過一段時間,晝城出了事,在外地躲仇人的刀子。回來是因為初戀,街機廳對面開理發店的香姨,生哥為了她開的街機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