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座的人皆一臉震驚,游景喉嚨上的飯粒沒順下去,差點嗆個半死,簡銘澤緊急遞來了水杯。
依稀記得似乎有這麼回事,游景不明白,按理說他的長相不討小孩子喜歡,一般的都會怕。
陳召南放下筷子,像對小朋友的口出狂言感到不屑,輕蔑地虛起眼睛。
“苗苗,那你可能要排隊,追游叔叔的人很多。”
沒人會把九歲小孩的話當真,游景六歲時說要娶朱茵做老婆,后來發現他與朱茵從性別開始就錯了。
但游景發覺,陳召南竟很離譜地當了真。
飯后唐策要帶著女兒回家,她似乎不太高興,癟著嘴去拉游景的手,脖子費力地仰起來,很舍不得的樣子。
小孩子占便宜總是容易許多,游景不太好意思放開她的手,但實在不喜歡小孩子手心脆弱的觸感,就用眼神示意唐策趕緊把她帶走。
“那個叔叔為什麼那麼生氣的樣子?他也是排隊的人?”
游景愣了好幾秒,才回憶起來排隊是什麼意思。
其余的人要不然是游景陳召南一類的單身漢,要不然就是沒結婚,不用著急回家,于是出發去每晚上。
簡銘澤說唐策結婚太早,應該在玩幾年,有了家庭以后許多事都沒法干了,比如喝酒喝到凌晨,不用關心手機上幾個未接來電。
游景扔了顆果盤里的葡萄進嘴,脊背窩進沙發里,懶散悠閑地吸煙:“我看你是覺得結婚不能搭訕漂亮妹妹了吧?”
一語道破,簡銘澤摸著后腦勺笑起來,指著坐在對面的陳召南:“我還有女朋友呢,你看陳召南,多爽。
”
陳召南正在 ipad 上點吃的,垂著眼睛,大概是選好了,他示意服務生低下頭,環境有些吵,要靠得很近才能完全聽準確彼此的聲音。
服務生是女生,漂亮的臉蛋,兩人的姿勢比較曖昧。或許只有游景這樣覺得,在他眼里陳召南和任何漂亮女生在一起都曖昧。
游景將煙灰彈進煙灰缸,站起來,俯身靠向陳召南的方向。
“陳召南,不要禍害我的 Kiki,好不容易招到一個漂亮的服務生。”
他的臉離陳召南的臉很近,能聞到他身上古龍水的氣味,以及新鮮的香煙味。
周末的每晚上最熱鬧,舞臺上的樂隊唱著松散、迷幻的音樂,架子鼓的節奏也散漫,主唱的嗓音仿佛在向下墜,因此室內的光暈跟著迷幻。
Kiki 對于老板的贊美不置可否,撩起耳邊的發絲,接過陳召南手里的 ipad,說:“景哥,漂亮的服務生有男朋友了。”
她從雜沓的人聲中穿過,遠離了陳召南的視線,他也沒有覺得 Kiki 多麼漂亮,至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游景,我早不玩了。”
游景的五官變成紫色,又變成藍色。陳召南滾動著喉結,今晚第一次感覺到真正的憤怒,他捏緊了拳頭。
他覺得今晚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情。
不該心血來潮開車接游景,然后情緒化,不該在車里多此一舉給要給游景點煙,因為觸碰到他的嘴唇而感到恐慌,也不該因為小學生的玩笑話而認真。
最不該現在站起來,和游景對視,說他早就不玩了,就算是實話,面對游景,陳召南說得也很不開心。
“他媽的,誰信啊。
又被哪個女人傷了心,發誓做唐三藏?”
兩人像是要打起來,旁邊的人放下酒杯,想要準備上前勸導。其中一個人已經拉住了游景的胳膊,即將開口,游景甩開了,他側身拿上外套。
“你出來,“他對陳召南說,“我們聊兩句。”
拉游景的人回頭看簡銘澤,簡銘澤輕輕搖頭,讓所有人都不要跟出去,游景有分寸。
游景是有分寸,他明白不能在自家酒吧門前打架斗毆,就算對陳召南有氣,也該找個月黑風高的的夜晚,在小巷揍陳召南一頓,往死里揍那種。
陳召南先上了車,游景跟在他后面。
“說吧,‘我早不玩了’這句話,什麼意思?”
車里溫度比外面暖和,陳召南搓了搓手,吐出口白氣:“我好久沒談戀愛了,” 他說,“也不想談。”
游景知道陳召南沒開玩笑,剛在在里面就清楚,只是賭氣似的想要嗆回去。陳召南從來不給他以前的花心找借口,他說他在找真愛,沒找到之前不罷休。
現在看來真的找不到,準備罷休長一點的時間。
“為什麼啊?現在混太好,普通美女滿足不了你還是怎麼的啊?”
“你知道我不是喜歡美女。”
游景慢慢勾起嘴角:“不喜歡美女,難不成喜歡帥哥?”
陳召南沒有回答,腦袋靠在椅背上,沉沉地問:“今天吃完飯,那個小女孩給你說什麼了?”
措不及防又提起這事,游景沒反應過來,怔了一會,才從腦海中理順思路。
“就你在那瞎說,還很多女的追,跟個傻逼似的,” 游景看著陳召南笑,“我他媽又不喜歡女的。”
“所以說什麼了?”
游景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召南一眼。
“她問我,你是不是也想嫁給我,才那麼生氣。”
“你扯淡吧。” 陳召南脫口而出,緩了半晌,又覺得游景的表情真不像在開玩笑,認真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