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太出來,倒是給我找了不少麻煩。”肖彥把洛知予往前推了兩步,替他拉好了沒拉上的書包拉鏈,洛知予的書包掛件是個仿真桃子,井希明動手做的,上面還掛著兩片綠油油的塑料葉子。
“我算是懂了。”肖彥憑借超強的理解能力,終于理清了洛知予的邏輯,“你這是對著我當了小流氓之后不想認賬了唄。”
“我并沒有這麼說。”洛知予感覺到了書包后的動靜,反手捏了把書包上的桃子掛件,“這是你自己說的。”
“那說說看吧,晚上在做什麼題?”肖彥拿他沒辦法。
一群下課的學生涌出了教學樓,打散了校園中原本的寧靜。放學的學生都是三三兩兩地結伴一起走,他倆除了校服不同,氣場不合外,在人群中倒也并不突兀。
洛知予給肖彥講了個故事,故事里有一個omega小紅,還有個alpha小藍,還有小紅和小藍那幾道判斷題。
“我還當是什麼事呢。”肖彥不怎麼在意,“就為了小紅和小藍那幾道判斷題?”
大概是由于他們班前幾天那個集體罰站事件,這一屆高一的生理課足足提前了兩個學期,雖然班里的好些同學都還沒完成第二性別分化,但許老師堅定地認為,此類教育一定要趁早。
“我還沒一次性錯過這麼多,明明基礎知識我都知道。”洛知予稍稍有點沮喪,“可是選出來就不太一樣。”
“你答題的時候按理論來就好了,別管現實。”當初那道選擇題,全班唯一選了正確答案B的肖彥在傳授做題經驗,緊接著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當然意識也要跟上來,我覺得你沒問題吧。
”
“我也覺得。”洛知予找回了自信。
不能用他倆的經驗去做題,同理,也不能用答案上的AO來干涉他倆的相處方式,還像從前那樣就好,這是洛知予思考了一個晚上,最終得出的答案。
深秋的天氣已經很涼了,晝夜溫差也大,路燈下的樹影被拉得很長。洛知予早晨出門的時候不覺得冷,校服里面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單衣,一出教學樓,肖彥明顯感覺到,洛知予和他聊天的聲音變成了不連續的顫音。
再往前走幾步,凍得直哆嗦的洛知予把書包抱進了懷里,試圖擋一擋寒涼秋風。
“彥哥。”洛知予喚了聲,“我勉為其難地幫你提書包吧。”
抱兩個總比抱一個暖和,洛知予是這樣想的。
“拿著。”肖彥沒揭穿他,而是拎著自己的書包帶把書包遞給他,洛知予抱著兩個書包就要跑,肖彥連忙又喚了他一聲,“別動,沒讓你幫我提書包。”
“啊?”洛知予微怔,停在了原地。
“披著這個吧。”肖彥拉開拉鏈,從書包里取出了一小塊毛巾被,給洛知予遞了過去,想了想洛知予那挑剔的性子,又說,“大晚上的沒人看你,不用管好不好看。”
“哪里來的?”洛知予不僅不挑,還接過毛巾被頂在了頭上擋風,問起了這小被子的來歷,“你不是吧,你上課帶了床毛巾被子?會玩。”
“……九月的時候,天氣還不涼,中午有時候懶得回宿舍,就在教室里趴一會兒,就帶了這個毛巾被。”肖彥猶豫了一下,借都借了,只好隨便洛知予處置,“今天剛好帶回去洗。”
言外之意——
有幾天沒洗了,沾著信息素呢,別貼身啊。
“懂了,我給你洗吧。”小流氓把毛巾被裹得更緊了,見肖彥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算了,當我沒說,走吧。”肖彥嘆了口氣,追上了洛知予。
出教學區的地方有個小賣部,是學校老師的家屬開的店,這會兒晚自習剛下課,小賣部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紅火,這段水泥路上,路燈的燈光也漸漸地亮了起來,洛知予遠遠就看見,小賣部的門口,擺了臺大冰柜。
洛知予的腳步越來越慢,偏離了回宿舍的路線。
“你干嘛?”肖彥牽著書包帶,把洛知予給拉了回去。
“冰柜里的雪糕在向我招手。”洛知予原地邁了兩步,“你看見了嗎?或許我們可以來兩份蜜桃冰,我付錢的那種。”
“看不見看不見。”肖彥板起臉,把人給推走了。
“毛巾被不用急著還我。”omega宿舍區的門口,肖彥揮手道別,“已經秋天了,我暫時用不上它。”
“哦,行。”洛知予裹緊了小被子,暫時也沒打算還。
“等下,站住。”肖彥叫住了他,“為了獲悉你有沒有從錯題中獲得經驗教訓,再考你一道題。”
“你說。”洛知予示意他提問。
“除了我以外,別的alpha的小被子,你借不借?”肖彥問。
“那是必然不能借的,你和他們不一樣。”洛知予堅定地說,“小紅同學,絕不動搖。”
“行了。”雖然知道洛知予口中的這個不一樣,指的是信息素的匹配度,但肖彥還是笑了下,他忽略了心里莫名其妙漾開的滿足感,揮手趕人,“走吧走吧。”
宿舍里,剛打開練習冊準備寫作業的井希明聽見宿舍門被打開的聲音:“你怎麼回來得比我還慢。
”
“有事耽擱了一會兒。”一個人走路的時候,洛知予大概十多分鐘就能走回宿舍,和肖彥一起走,兩個人話都不少,步子也拖,短短的一段路,其實也沒聊什麼,不知不覺就走了半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