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不深,多年不用已經干涸了,鋪著層層疊疊的梧桐葉,一聲脆響,洛知予沒來得及收腳,崴了一下腳,順帶著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洛知予:“……嗷。”
井希明:“……臥槽。”
“怎麼摔成這樣?”醫務室的小姐姐在給洛知予膝蓋上的傷口消毒,“所以你們好好地為什麼要走那條年久失修的小路,走就走了,你們這些學生們走路都不看路嗎?”
洛知予摔倒的時候,最后一個念頭竟然是保護肖彥的校服,他雙手撐著地面,身上的校服倒是半點塵土都沒沾著。
這導致現在的他坐在醫務室里齜牙咧嘴地看著校醫給他兩個手心的傷口消毒,再纏上紗布。
“痛痛痛。”洛知予的手腕上也纏了點紗布。
“他腦門也磕到了。”井希明撥了下洛知予額前的碎發,“嘖,真慘。”
“這個還可以,不會留疤,痛是免不了的,你走路的時候在想什麼?”校醫查看了他的傷口,“給你簡單包扎一下,最近別沾水吧。”
走路的時候在想怎麼給肖彥找麻煩的洛知予默默把這個虧給吞了。
“我晚上要去學生會走面試流程。”洛知予一瘸一拐地攀著井希明,“洛知予身殘志堅,你說老師會不會給我加分?”
“你還能行嗎?”洛知予一跤摔得不輕,目睹了全過程的井希明還在后怕。
“能,這麼點小傷不礙事的。”洛知予自信得很,“你把我扶回去,我等下就去樓上三班找肖彥室友拿審批后的報名表。”
高一(3)班的教室里,晚自習還沒開始,大多數學生都還沒回來,只有零零星星幾個學生,在爭分奪秒地刷題寫試卷。
洛知予的座位很好認,同樣是在桌上堆書,他堆得比誰都高,像是在桌上搭建起了一道防御工事,牢牢地擋住了老師的大部分視線,一看就知道上課的時候要搞不少小動作。肖彥走近了仔細一看,洛知予的課本教輔不多,倒是混進去不少速寫本。
三班的學生都認識肖彥,有幾個學生還主動跟他打了招呼。
“洛知予去吃晚飯了,還沒回來。”林梓熠說,“你要不在他座位上等等他。”
洛知予的書桌上攤開了一本語文書,才開學沒幾天,書上的每篇課文都被他手動配了插畫,語文書邊是一本瘦金體字帖,肖彥閑得無聊,翻了翻這本字帖,洛知予真的很努力地在練字,然而肖彥在模板和描紅紙上完全不契合的字跡中看到了一個不羈的靈魂。
“校草找知予做什麼?”班里有好事的人問了一句。
肖彥輕描淡寫地拋出兩個字:“揍他。”
晚自習前,肖彥等到了洛知予的室友井希明,卻沒有等到洛知予。
井希明:“……”果然,被橘子砸頭的受害者上門找麻煩了。
“洛知予呢?”肖彥問,“干了壞事不敢回來了?”
“他……剛才去你們班了……”說是自己一個人完全可以跛著腳蹦跶上樓梯。
肖彥:“……”
高二年級(3)班的教室里,窗簾拉得很嚴實,已經回到班里的學生們正在進行晚自習前的茶話會環節。
不知是誰又提起了隔壁學校的渣男,話題又回到了今天上午。
樊越有意給室友正名,見大家又聊回了這個話題,趕緊多說了幾句:“肖彥和洛知予周末是去測信息素支持科研,他倆之間沒啥的,0%啊朋友們,他倆不打架就不錯了。
”
“我看也是。”班里有人說,“肖彥一看就不像是那種渣A。”
“肖彥不是渣A,他不欺負人。”
“誤會誤會,校草可是咱們學校的門面,長得帥,成績好,人品也沒問題。”
“對的。”湯源的渣男科普小課堂又來了,“真正的渣A身上通常具有迷惑性,他表面溫和,內心波瀾壯闊,而他周圍的朋友,通常跟他同流合污,幫他掩蓋渣的事實,我覺得不難識別,注意觀察,一個渣A在初高中時,可能就會對周圍的omega或者beta造成心靈傷害,更有甚者,還有身體上的!”
“對于這樣的渣A,我們從初高中時期就要抵制。”樊越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要連他身邊的人一起抵制。”
班里的人聽得目不轉睛,教室的門被人從外推開,肖彥推門走了進來:“又在聊什麼呢?”
“在夸你。”湯源說,“夸你通情達理。”
“洛知予來過嗎?”肖彥一路從東樓梯上樓,沒見到洛知予。
“啊?”樊越說,“沒有啊,沒看到,我們一直在聊天,你去找他算賬了?”
橘子砸頭,滔天大仇。
“嗯。”肖彥點頭,“去樓下揍他。”
但沒有找到人。
“哈哈哈哈是該教訓一下,太欠揍了。”樊越附和。
班里正說著話,教室的后門被推開了,從西樓梯一瘸一拐地蹦上來的洛知予喘著氣推開了高二(3)班的門,他的手腕和手心上都纏著紗布,頭上也頂著一塊紗布,眼睛下方還貼著一張創可貼。
他一路走過來,出了一身汗,臉頰微紅,加上他那一身傷,看起格外可憐。
三班的教室,這次連bgm都沒有,很靜很靜。
“打擾一下。”洛知予喘了口氣,撐著三班的門,往前瘸了一步,要問學生會的事,“肖彥你……”
“揍這麼狠啊……”不知是誰抽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