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拽住雁空山肩膀上的衣服,一手按在他的后腦,本意是想阻止他繼續,卻遲遲無法將拒絕的話語說出口,反倒變得像是在催促他快點一般。
“阿山…”好不容易吐出聲音,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后繼無力,聲音抖得再也說不了別的。
不過這兩個字就夠了,雁空山聞言身體一震,舌尖都頓在那里。他抬起頭,扯下那只按在他后腦的、虛軟無力的手,遞到唇邊輕輕吻了吻。
“你叫我什麼?”
腕間傳來濕滑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想縮回手。雁空山看似松垮的桎梏卻在一瞬間發力,牢牢鉗制住我,叫我只能隨他揉搓。
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上跳動的脈搏,親昵中帶著絲被人捏住命門的驚悚感,呼吸越發急促,掀起更多的感官刺激。
“阿山…”我無比眷戀地叫著他的名字,連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在表達愛意,還是在祈求憐愛。
或者,我只是感到害怕,叫這個名字,能給我一些力量,讓我沒那麼恐懼。
利齒即將嵌入肌膚的一剎那又松開,徒留一道鮮明的,有些銳利的痛感,還沒等這股疼痛消散,雁空山再次覆上來,吻上了我的唇。
他比一開始更加蠻橫霸道了,幾乎是搶奪著我的氧氣,好像故意要叫我呼吸不過來一樣。
到這會兒我可能因為腦缺氧變得有點傻,明知道只要一叫“阿山”就會被吻得渾身無力,他一退開,還是會無意識地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然后被他一次次吻得毫無辦法。
要是不阻止他,我有種他可以吻一個晚上不帶停的錯覺。
舒服歸舒服,但感覺對身體不太好。
“阿山,你…”好不容易雙唇得空,我摟住雁空山的脖子,帶著點喘地問道,“你能和我交往嗎?”
他的所有動作一瞬間都停了下來,片刻后,鉆進衣擺里的手也拿了出來。
氣氛急速冷卻,只是一句話,效果堪比冷水浴,頃刻間澆滅了雁空山的所有興致。
適應了黑暗后,也不是完全不能視物,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看清他的輪廓。
“交往?”他緩緩直起身,聽語氣,應該是不解的。
他不明白,我好好的為什麼又要和他交往。
我努力讓自己混沌的大腦運作起來,喘息著道:“你,你可以試著和我接吻,為什麼不能試著和我交往?”我都不知道自己有當詐騙師的潛質,“就算和我交往,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你不喜歡了,我不喜歡了,還可以分手。然后你繼續過你的單身生活,我繼續找我的男朋友唔…”
從剛才他抓著我的手腕就沒有松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的手,是有血有肉有痛感的人手,不是什麼木頭鋼筋,我正說著話,他突然就加重了力道,嚇得我差點以為手腕要被他折斷了。
“抱歉。”聽到我的痛呼,他立馬松開了力道,卻并沒有完全放開,手指仍搭在腕間細細摩挲,顯出幾分溫存。
“你繼續說。”
我抿了抿唇,再開口時越發謹慎起來:“你看,什麼都要試過后才知道喜不喜歡的。你之前也說不和我試,不想和我做炮友,但你和我親過之后,明顯就很喜歡。那,那為什麼不試試看和我交往呢?說不定你試過后也會喜歡的。
”
老古話說得好,實踐出真知。你不做,你永遠不知道未來有什麼等著你。
雁空山好像被我的邏輯繞進去了,一時沒有出聲。
“可我本來就是單身主義,不需要愛情,我為什麼要和你試?”但很快,他就理清了這里面的頭緒,開始反問。
身體上的熱度一點點褪去,頭腦越來越清晰,我稍稍撐起一點身體,打算跟他好好捋一捋。
“做一點新嘗試你也不會失去什麼。失敗了你仍然是單身,仍然可以不屑地將愛情當做垃圾摒除在你的人生里。但要是你成功了,你就可以得到一個超級優秀的男朋友。”我這一生從來沒有這樣吹過自己,要不是有黑夜作掩護,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他年輕,有活力,長得不錯,還很聰明。”
雁空山聽到這里嗤笑一聲,輕輕搖晃我的手:“他還很莽撞,對愛情一無所知,空有滿腔熱血,卻不知現實的殘酷。我不想讓他開始一場注定失敗的愛情,讓他變得和我一樣,對感情失望,再也相信不了別人。”
我愣了愣,總覺得他前半段在說我,也是在說他自己。他失敗過,所以愈加謹慎,我可以理解。但我并不會因此而氣餒。
有許多東西都是需要自己爭取來的。
“我不怕,我愿意嘗試。”這也值得冒險。
“你可能會摔得很痛。”雁空山好像一個體貼的年長者,要替我將所有風險分析清楚。“試過不行,我還是會拒絕你,到時你要怎麼辦?”
我想了想,老實道:“其實我也不是沒被拒絕過,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付惟那時候就拒絕了我,我現在不也好好的?
不過,這可能也跟我對他并不是像對雁空山這樣的心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