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也不是。
我覺得他搞錯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和他講道理,用辯證的手法告訴他,他這樣有點雙標,論據十分站不住腳。
這要是場辯論,他的話可謂漏洞百出。大家理性辯論而已,并不意味著我一定會去這麼做。
“這不是必然的嗎?”我被他看得心里直打鼓,“不是他,也…也總會是別人的。”
雁空山突然笑了起來,不是那種正經的笑,帶著點放蕩,帶著點說不上來的散漫,好像在我面前一下子褪去了“鄰家哥哥”的外衣,成了孫蕊口中那個攝人心魄的性感尤物。
我臉紅心跳的同時,也心驚膽戰,因為他頭頂上的紅可沒有消退半點。
他這種不正常的反應,讓我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這大概就是“怒極反笑”了吧?
“余棉,”他忽地俯身湊近我,“今晚我會掛上風鈴,你來拿吧。”
我猛地瞪大眼,白日撞鬼一樣,腦袋一片空白,語氣都有些飄忽。
“…什麼?”
“你要和別人試,不如和我試。”他垂著眼,離我很近,有一瞬間我都要以為他是不是要吻我。
我去看他的眼睛,沒有從里面看到一點欲望或者愛意。他是真的覺得與其讓別人和我亂試,不如他來教我。起碼他不會傷害我,也不會給我錯誤的情感訊息。
這樣都行?
駱非朗是給人感覺多油膩才會讓他這麼不放心?
但是…他說過,要是我敢去取風鈴,我就和他的那些床伴沒兩樣了。
這實在讓人很難抉擇。
不過話說回來,我現在的處境好像也沒有很好,他都好幾天沒理我不和我說話了,還不如床伴呢。
“那個,你的吻技怎麼樣?”我試探性地問道。
雁空山直起身,用一種難以理解,又十分荒謬地眼神看著我。
“放心,不會比駱非朗差的。”他淡淡道。
“那我能不能先只試這個?”
我就想,能不能只試一樣就好。這樣既可以規避掉完全成為和他床伴一樣的存在,又可以享受到他突如其來給予的福利待遇,可謂一舉兩得。
“隨便你想怎麼試。”
他一下子這麼大方,搞得我有點措手不及,仿佛一個突然繼承了億萬家財的人,都不知道要怎麼花錢了。
額前那縷半濕的頭發又垂了下來,這次我沒有去管,任它遮住我的眼睛。
“那我…晚上去找你?”我飛快抬頭看了眼雁空山,又以同樣的速度收回。
半天,我才聽到雁空山有些沙啞地“嗯”了聲。
雁空山走后,我又坐下把那碗面吃了,雖然實在是不好吃,坨成一坨就算了,還沒什麼味道。但我還是把它全吃完了,吃得還特別香。
吃完后,我給孫蕊發了個紅包。
她不是很明白:“干嘛發我紅包?”
“我不該小看你的,你追男人的確很有一套。”
“??”
第33章 一個吻
吃過晚飯后,我就一直趴在窗口往雁空山家看。
按照常理,我或許應該表現的忐忑一點,矜持一點,但事實是,我興奮到手心冒汗。
等到快十點,我都要睡著,隔壁門終于從里面打開。
雁空山手里勾著那只玻璃風鈴,將它掛到了生著掛鉤的屋檐下。隨后他看了它半晌,始終沒有收手。似乎他也很猶豫,不知道再次將它掛出來是否正確。
我看到了,你不能再把它收回去!
我握緊拳頭,幾乎要朝他喊的時候,他終于收回手,轉身回了屋。
懸著的心落回原處,我飛快往樓下跑去,客廳里阿公在看電視,打斗正是慘烈的時候,他看得聚精會神,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雖然我動作大點他應該也聽不見,但我還是做賊一樣放輕手腳,悄悄到門邊,悄悄開了門,再悄悄溜出去。
推開雁空山家的院門,來到屋檐下,我如雁空山一般,盯著那只風鈴看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將其取下。
我才不管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將風鈴掛上的,他既然自詡是成熟的大人,就不能說謊話騙小朋友。
按響門鈴,雙手背到身后。仲夏的晚風毛毛躁躁的,好像晚上剛和人吃完火鍋拼完酒,一路醉醺醺發著脾氣走回家的社畜。邊走還要邊罵領導智障。
頭發早就已經干了,被身后的風吹著往前,一下子亂蓬蓬地落在頰邊,有些擋眼睛。
好久沒剪頭發,開學軍訓前去剪短吧。
這樣想著,門開了。雁空山出現在門后,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我的雙眼。經過一下午的沉淀,他心情值再次恢復到了尋常的白色,不過只有68,不算高。
應該很難有人能夠在他這樣的逼視下維持自如吧。
我垂下眼,將身后風鈴遞給他。
他默默接過,這才像是收了電影票的檢票員,側身讓開一人通過的空間,允許我入場了。
我進到屋里,自覺地在沙發上坐下。
雁空山將風鈴隨意地丟在進門玄關處,轉身往廚房走去。
“要喝什麼?”
我其實很想叫他快點直奔主題,怕他什麼時候腦子的熱度退掉了突然反悔。
但一想,這樣實在是很沒有情趣,顯得我非常急色。
我對他的垂涎雖然始于美色,但的的確確不僅僅是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