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下次。等你開學了,想什麼時候過來就什麼時候過來,媽媽永遠歡迎你。”
我嗯了聲,笑著一點頭,拎起被子與她告了別。
回到青梅嶼,已經快到晚飯時間。
在家門前下車時,雁空山叫住我,說今天有些累,晚上他想早點休息。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委婉讓我晚上別去找他的意思,霎時有些不好意思地連連點頭應答。
“哦…好,我知道了。”
目送他將車開進自家院落,我有些落寞地想:果然,焦悵月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吧。
晚上不能找雁空山,我只好開著小龜王去找孫蕊。
她家屋后頭就是大片果林,孫爸爸說今天輪到孫蕊值守,領我去山上的竹屋找人。
竹屋一面敞開,搭在高臺上,需要爬三米高的竹梯才能上去,底下拴著只大狼狗。
找到孫蕊時,她正躺在席子上翹著腿玩手機,見我來了,一下坐起身:“余棉,你怎麼來了?”
我事先也沒通知她,說來就來了,這讓她有些詫異。
“有酒嗎?”我問她。
她觀察著我的臉色,從角落壘起的酒瓶中拿來一瓶泡著青梅的透明液體。
“我爸自己釀的青梅酒要嗎?”
無所謂了,能喝醉的酒就是好酒。
我胡亂點了點頭,奪過那瓶酒擰開瓶蓋就灌了三大口入腹。
“喂!這是白酒,你悠著點。”孫蕊嚇了一跳,盤腿坐到我對面,將一包魷魚絲遞了過來,“你怎麼了嘛?”
我抹了下嘴,感覺那團酒化成了火,一路燒到胃里:“你和文應最近怎麼樣?”
“他對我好像也蠻有意思的。”她單手扶腮,一副甜蜜模樣,“感覺馬上就要搞定了。
”
“真好…”我有些羨慕,“我感覺自己快失戀了。”
青梅酒白酒做基調,度數高,很容易就上頭。我只是喝了三口,這會兒腦袋脹脹的,臉也開始熱起來。
“啊?你有喜歡的人了?”孫蕊大為吃驚,“誰啊?”
我握著酒瓶,用瓶底磨蹭竹席的表面,突然就不想隱瞞了。
孫蕊可是說出過:“如果渾身上下只有老二有看頭,活兒卻很差,與其說暴殄天物,不如說‘雞不配位’。”這種話的人。告訴她,她應該不會覺得我惡心吧?
惡心就惡心吧,再不說我就要憋死了。
就算心里看不起我,孫蕊總會聽我把話說完。
“雁空山啊。”我小聲吐出心底的名字。
空氣一靜,孫蕊像是瞬間被點了啞穴。
我呼著灼熱的氣,抬頭看向她。
孫蕊蹙著眉:“你一開始就這麼高難度嗎?”
我:“…”
這是重點嗎?
她眨了下眼,回過神,一下子差點跳起來。
“哦天啊,余棉你喜歡男人?”
我看她除了震驚好像沒有別的表現,漸漸也放下心來。
“是啊,我喜歡男人。”我沉重地點點頭,“可他不喜歡。”
“怪不得你不肯做我男朋友…”孫蕊小聲嘀咕一句,很義氣地拍著胸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她聽我絮絮叨叨吐了大半夜的暗戀心酸,吃掉一整包魷魚絲,不時點頭附和,勸我看開。
“男人嘛,多得是,再找唄。”
酒瓶一杵,我說話不知不覺大舌頭起來:“不要,我就…就要他!”
聊到半夜,我頭重腳輕地爬下竹屋,吵著要回家。
孫蕊趕下來拉住我,說我一個人回去太危險,要送我。
我抱住支起竹屋的臺腳,莫名其妙開始哭。
“我不要,你讓我一個人回家…我要自己回家…”
孫蕊只好放軟聲音哄我,說一定讓我自己回家。
最后她叫來孫爸爸,兩人開著兩輛電動摩托,孫爸爸載著我,孫蕊自己開一輛,兩人一起將我護送回了家。
將小龜王停在院中,孫蕊從我口袋里摸出鑰匙把我送進屋后就走了。
阿公這個點早已熟睡,天上打響雷都震不醒他。
我搖搖晃晃上了樓,見房間窗戶開著,快走幾步來到窗前,盯著隔壁院子發起呆。
“好難哦…”
我其實思維挺清晰,就是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酒精把理智灌醉了,接手本應克制的情感。
我轉身沖下樓梯,一路開門跑向隔壁院子,大半夜按響了雁空山家的門鈴。
雁空山來開門時,我站在門口,沖他露出了抹傻乎乎的笑。
“余棉?”
我一頭撲進他懷里,牢牢抱住他的腰,嗚咽道:“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啊!”
第24章 你還太小
雁空山被我撲住,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撞倒一沓壘在地上的書堆才勉強穩住身形。
“余棉,你喝酒了?”他扶住我,想讓我站直身體,我卻像是得了軟骨病,腳下始終打著彎。
“就喝了…一點點。”我抬起頭,用拇指與食指給他比劃出一厘米左右的距離,向他證明自己的確沒有喝多。
雁空山垂眼看著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將我拖進了客廳。
“誰讓你喝的?”哪怕他身高一米九,要搬動一個醉酒鬼也沒那麼容易,特別是我還像只八爪魚那樣扒在他身上。
“孫蕊。”我咯咯笑起來。
要不然怎麼說不要跟喝醉的人講道理呢?喝醉的人自己都沒什麼道理可言。
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笑。
“她讓你喝你就喝了?你怎麼這麼聽話。先沙發上休息一下,我給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