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摳著指甲邊緣,靠疼痛消減心中的郁悶。
腳步聲響起,雁空山在我身前蹲下,按住了我的手。
“不是的余棉…你,你沒有惹麻煩,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的手一顫,簡直要被他掌心的熱度燙到,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根根往外排著汗。
他好像誤會了我的反應,輕聲說著“抱歉”,又把手挪開了。
“你可以在家休息兩天。”他站起身,“但我讓你休息不是因為你惹了麻煩,只是怕那兩個人再來騷擾你。”
我心間微動,抬起頭去看他。
他的頭頂數值不再有任何顏色,雖然情緒不高,也就65,但他真的沒在生我的氣。
“謝謝。”
他抄了把剛剛被自己撓亂的頭發,插著腰無奈道:“等我真的做了值得你感謝的事再道謝吧。”
我牽起唇角,沖他笑了笑:“現在就是啊。”
對我來說,平常心的看待我,已經是非常值得感謝的事了。
雁空山看我半晌,忽地伸手揉了下我的腦袋。力氣很大,也很用力。
自從他時不時對我變黃,已經很少和我有肢體接觸了。這大概是“止雨祭”后,他第一次這樣親昵的待我。
我微微瞇起眼,還來不及更多品味這份溫暖的力量,他飛快撤回了手,轉身往門外走去。
“你再自己休息一下,我先到外面去忙了。”
休息室的門開了又關,直到整個空間只剩我一個人。
我倒在沙發里,將臉埋進雙臂間,有些絕望地一遍遍在心里吶喊:“怎麼辦?我好喜歡他…真的真的好喜歡他…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
我以為我的事會傳得很快,在家的兩天,都已經做好被阿公追問的準備。
可沒有,阿公和鄰里街坊一如從前,對我不存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我雖然奇怪,但也只當文應和蕭天人好,不是嚼舌根的人。
也是后來我才知道,雁空山其實有偷偷找兩人談過話。
“有東西給我?”休息還沒結束,我媽突然打來電話,說要我去她那里一趟。
青梅嶼雖然有渡輪和公交到市里,但來回起碼四個小時,還是挺不方便的。我想問她是什麼,能不能郵寄,一想她或許不會高興我這麼問,又憋了回去。
“好吧,我明天過來。”
和她敲定了這件事,我就掛了電話,沒多會兒雁晚秋在樓下叫我,要和我一起去看小貓。
小貓喝狗奶長得也很好,現在白白胖胖,比撿到它們時大了一圈,和它們的狗兄弟相處的十分融洽,經常滾成一團。
“明天要去市里?”送雁晚秋回家路上,她突然說明天不能看小貓了,要去市里。
“要去醫院呢。”她踢著地上小石子道,“每個月都要去的,和醫生聊天。”
雖然不知道她說“和醫生聊天”什麼意思,但我正好也要去找我媽,這樣豈不是能搭個順風車?
晚些時候,我向雁空山詢問能否搭車的事,他了解了下我的目的地,告訴我可能要先送雁晚秋去醫院,下午才能送我去我媽那兒。
有免費車坐已經很好了,我當然二話不說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我揮別阿公,坐上雁空山的車前往虹市。
開過跨海大橋,兩個小時車程后,我們到了市中心一座看上去年代頗為久遠的醫院建筑前。
也是到這會兒我才知道,雁晚秋口中的醫院不是治療身體疾病的醫院,而是專門進行心理輔導的精神健康醫院。
雁晚秋從一年前就開始在這里進行殘障兒童的心理干預治療,這讓她能更好的調節內心,融入群體。
牽著雁晚秋的手,我與她兩個走在前面,雁空山跟在后頭。
小女孩嘴里哼著歌,讓我猜歌名。
“你再哼一遍…”陽光有點曬,烤得人不停發汗。
她又開始哼起來,然后忽地停住腳步,有些吃驚地望著前方。
我也跟著停下來,順著她視線看過去。
一道靚麗的身影立在前方,不知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們,就那樣直直看著這邊,眼里含著笑。
準確的說,是看著雁空山。
我一怔。焦悵月?
前幾天才在電視里看過她,我哪里會認錯。幾乎是下意識地,我回頭看向雁空山。
雁空山這時也看到了她,同樣停下腳步不走了。
我和雁晚秋夾在他們當中,進退兩難,感覺有些多余。
第23章 好難哦
“好久不見。”焦悵月只是看著雁空山,與我擦身而過。
雁空山瞇了瞇眼,似乎也很驚訝有這樣的巧遇。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雁空山的頭頂,祈禱著千萬別出現我最不想看見的顏色。
所幸,心情值只是降低了一點,沒粉也沒黃,而焦悵月頭頂亦保持著白色的數值,看起來兩人沒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這也太刺激了。差點以為自己見證了什麼狗血的破鏡重圓橋段。
我暗暗吁了口氣,簡直想找個地方就地一躺,攤開四肢歇上一會兒,來平復方才過于緊繃的神經。
“最近升了職,壓力有點大,特地過來配些能安穩睡覺的藥。”
一陣灼熱的風吹過,吹起她微卷的發絲,她抬起手指將它們壓在耳后,與雁空山相對站立的畫面,像極了一出都市偶像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