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百年校史,是中共部委直屬的全國重本,名滿全國。擠破頭想考進來的蕓蕓學生多不勝數,能攀上這座象牙之塔的人,卻寥寥無幾。
但讀書頭腦和人格品行掛成正比絕非必然,喬奉天現在比誰都相信。
喬奉天目的精準明確——不抬杠,不鬧事兒,抓著詹正星就是一頓揍。怕原前學的幾年柔道鎮不住場子壓不住臺面兒,還短信囑咐杜冬候場,隨時準備增援。
出租繞聽雨湖轉了個大圈兒,直接開去了新區側門。喬奉天付錢下車,一時覺得自己是頭腦發熱火燒天靈蓋,可原地轉了兩轉,想起呂知春病怏怏的模樣,還是氣得牙根癢癢。
詹正星猜也是個出門不瞧黃歷的倒霉貨色,打了飯菜正和室友結群回寢,腳步一頓,說笑著就和徑直找去29棟的喬奉天迎頭打了個結結實實的照面兒。
“成。”
隔著段不過十步的間距,喬奉天攥了攥拳頭,一下子就樂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喬奉天蒙著口罩,詹正星認不清來人面容,但認得清來人的身段,認得清來人的發色。本就心虛了幾天的他迅速“心領神會”地知曉了喬奉天的意圖,把外賣盒外室友懷里一推,“幫、幫我拿一下!”,緊接著后撤兩步,轉身就撒丫子往聽雨湖方向跑。
“跑?!”喬奉天拔腳跟上。
余下不明就里的室友面面相覷,原地瞻望兩人一前一后的背影。
甲友皺眉,“什麼玩意兒?貓逮耗子?”
“誰知道。”乙友掂掂外賣盒,笑得意味不明,“挺著胯下二兩肉又聊騷犯事兒了唄,活了大該。
”
詹正星是單純型的跑路,想哪兒躥哪兒不講究戰略性路線。喬奉天跟著他一路穿過了聽雨湖的涼亭,看他七拐八繞躲去了噴泉廣場,兩人極默契地只跑不言。一路上學生驚異不解的目光不乏,倆人也皆騰不出功夫遮飾在意。
喬奉天抿嘴加速,眼瞅就能伸手攥著詹正星的衣領,腳跟一顫恍神居然又給他溜了。抬了抬眼皮,提了提口罩,跟進了行政摟。
行政樓的大理石面跑起來吱吱作響,抓力不夠,一不留神人跟花樣滑冰似的向前出溜兒。詹正星覺得自己實是“鹿死不擇蔭”,全然不顧行政樓蹲的一水兒校領導,閉著眼就往里躲,無異一頭擂進了地雷窩。
關鍵是逃命的步子也不敢停頓半秒,身后可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喬奉天跑出了一額的薄汗,支著墻面猛咳了一嗓,剛一抬頭就看樓梯口閃出了個頎長人影。人影貼近詹正星的方向,像聽了嘈雜的腳步動響,正側頭往走廊這頭看。
“哎!讓!給我讓!”
詹正星強剎不住,轉彎不及。男人應聲下意識地側身躲讓,料不住詹正星重心猛一前扽,來不及伸手夠一把扶梯,就飛身撲跪在樓梯口。霎時痛呼出聲。
喬奉天粗喘著兩步上前往人上一壓,按著脖子翻手一擰,揚手給了響脆利落的一個巴掌。
“跑你媽!”
追趕后的第一句話。
挨了一掌詹正星迅疾回神,看著身上壓著的喬奉天,驚覺大事不妙,囫圇護著頭臉就沖邊上的男人掙扎著呼救,“哎救命打人了!這人要揍我!”
“詹正星?”男人一旁出聲。
詹正星這才認真瞧了人影一眼。只一眼就夠他嘴角下撇,如同逮住了根救命稻草,“班、班主任!快救我!這人要揍我!他不是我們學校的!”
班主任?
喬奉天倏而松了嵌頸的虎口。
倒不是怵了。按詹正星的話,邊上人想必是個校里的管事老師,喬奉天一不是利大學生,二不是為了公理而是私情,琢磨了一下覺著鬧大不好。
停了半刻,這才咂了一下嘴,慢吞吞地撐膝起身。
“怎麼樣?”男人彎腰,伸手襯著詹正星腋下,施力助他從地板上不甚靈便的擰著眉頭爬起,“怎麼回事兒?在學校里鬧什麼?”說完又轉頭看向喬奉天,存著禮貌地開口問道:“請問,你是?”
喬奉天胸膛起伏,正淺淺喘著,兼著上下細細打量對方,并不急著解釋回答。
男人高個黑發,骨肉勻停,一把沉沉嗓子。
雪白襯衣配條紺色領帶,結倚貼著喉結,不歪不斜,不松不緊。斜紋呢的短外套里壓一套裁剪合身的鉛灰西裝,衣料熨帖,穿著倒不顯刻板,反還襯的人俊挺。
人前一站,一桿蔥的鼻梁上架個細框鏡兒,端是副清雋持重,登高能賦的文化人模樣。
“班、班主任,他……”詹正星擰了腳,腳尖撐地不住轉動著腳脖子,微腫的臉上滿是窘促神色。
男人脖子上掛著工牌,姓名學院職稱一條條列出來,邊上再鑲一枚端端正正的二寸彩照。
喬奉天打小就不近視,練成了獨門獨派的一技,乃是隔距百米,撣眼就知道來的哪路公交。指甲蓋兒大的字兒,他眼一瞄就清楚。
鄭斯琦,人文學院,教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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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鄭斯琦伺不了盆栽,缺根種花的弦兒,養啥枯啥,養株仙人柱,也能不留神就由根爛到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