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說:“這里暫時不需要服務,有事叫你再進來。”
服務員答應了,出去時把門關上。
“現在人齊了,你說吧,我聽著呢。”薛凡說。
“我知道你一直跟我過不去也不是真的因為喜歡我,就是心里不平衡。我和柯遠好過,現在他和你在一起,你要不就好好對他,別拿他當工具刺激我。”
“還有嗎?”
“上一次來找你要東西是我錯了,有些事情越怕被人知道就越會被人利用,我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我和謝天在一起的事不會主動公開,如果你的那些狗仔小報記者想靠這個養家糊口我也不介意。不過我哥要是介意,你們生意上的事和我沒關系。”
“你還是用你哥來壓我。”
“我哥我管不了。”蘇任說,“你很清楚我的弱點,知道我瞞著家里不敢讓我爸知道這件事,現在也還在猶豫怎麼開口,你要是替我揭開這個蓋子,我就豁出去實話實說了。我爸再怎麼不樂意也是我爸,最多我什麼都不要自己想辦法過日子,就像你當年鬧得那麼大,最后還不是挺過來了嗎?”
薛凡若有所思地望著他:“你要和家里決裂?”
“這是最壞的打算,想通了,別的就沒什麼好怕。”蘇任說,“我要說的就這些,以后你有什麼把柄、照片、視頻也不用一次次通知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反正發出去了我總能看到。”
“你覺得你被家里掃地出門,身無分文的時候他還能和你在一起嗎?”
薛凡朝謝天看了一眼,謝天把翻完的菜單放桌上也看了他一眼問:“在說我?”
薛凡說:“今天穿得不錯,一點也沒有民工兄弟的樣子,這幾天過得很滋潤吧?我知道你和我們不一樣,不是圈里人,我也不信你會突然轉性愛上男的,你心里在打什麼算盤,是想吃幾年軟飯發家致富嗎?”
“吃軟飯是什麼意思?”謝天問蘇任。
蘇任聽到薛凡羞辱謝天本來很生氣,但謝天這麼認真地問這個問題肯定是故意的,就回答:“他說你是小白臉被人包養。”
“哦。”謝天說,“對,是包養。包養怎麼了?”
薛凡冷笑:“被人包養很光榮嗎?”
“我以前不花他的錢是因為沒和他在一起,現在都戀愛了,當然是有錢一起花了。”謝天把目光轉向柯遠問,“對不對?好車你們都換著開,錢還能分開用?要是他真的被趕出家門沒錢了,我一天打三份工也不會餓著他。兩個人一起過日子,有錢就過得好點,沒錢就過得差點,互相喜歡又沒犯罪,好好生活哪里不光榮了?”
謝天說完還回頭問蘇任:“光榮吧?”
蘇任就差把開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雖然他早知道謝天不怕被人說窮,但還是擔心這種真正帶著侮辱性的嘲弄從薛凡這種人嘴里說出來會有什麼后果。謝天這麼自豪地承認“吃軟飯”和“被包養”,反而讓薛凡無話可說。
蘇任回答:“光榮啊,總比整天三姑六婆似的說人閑話光榮。”
薛凡從看破蘇任取向開始就沒見過他像現在這麼大大方方地和自己較勁,而實際上除了言語上的威脅,他確實沒有其他方法可以傷害對方。現在蘇任甚至已經不再怕他把這件事捅到蘇明澤那里,這些改變都是因為喜歡上一個在薛凡眼中看來平平無奇的窮光蛋臭小子。
“那祝你們幸福吧。”柯遠忽然開口說,“以后可能不會有什麼見面的機會,這次就算告個別。
”
“不用,我們之間也沒什麼特別忌諱的仇恨。”蘇任說,“當朋友是不可能了,但也沒有刻意回避的必要,以后在社交場上見了面,點個頭,我不介意。”
柯遠望著他:“你真的變了很多。”
“你倒是一點也沒變。”
“我沒想變。”柯遠笑了笑,“改變多累啊,還是保持原樣最輕松。不過我覺得你這樣也挺好,要是當初我遇到的是現在的你,可能不會想分手。”
“你男朋友還在旁邊呢,這麼說不太好吧。”蘇任看著他,又看了看薛凡。
薛凡卻一點也沒有生氣。蘇任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柯遠,或者只是利用他來對付自己。但是別人的感情未必真的旁觀者清,他也無法做出完全正確的判斷,只能希望即使是利用,柯遠也已經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最好的可能是他和薛凡之間確實有一點愛。
“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沒什麼事我們先走了。”蘇任向謝天看了一眼,詢問他的意見。
謝天點了點頭,然后對柯遠說:“謝謝你祝我們幸福,我們肯定能幸福,那我也祝你們有錢人終成眷屬吧。”
柯遠笑了:“承你吉言。”
蘇任站起來正準備離開,薛凡忽然說:“等等。”
“還有事嗎?”
“沒什麼,就是和你說一聲,今天來這之前我就已經和認識的那些報社記者打過招呼,以后不會散布和你有關的消息。就當是那天晚上沒把你送到目的地的補償,我不欠你。”
“那我也不必謝你,再說人家要寫,你不一定能擋得住。”
薛凡冷笑一聲,伸手把身旁的柯遠摟過來說:“我還不夠他們寫嗎?你真以為人家對你多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