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還和以前一樣穿著背心,目光專注,一絲不茍。
蘇任很喜歡他的專心致志,謝天專心地做一件事,不管是洗碗、送水還是練功,都會讓他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他看了一會兒,謝天發現了,停下來問:“怎麼起得這麼早?”
“你不也起來了嗎?繼續練,我叫了早餐,等會兒一起吃。”
“我練完了,去沖個涼。”
等謝天洗完澡出來,訂餐也到了。兩人一起吃完就去接周璇璇和郭小同,順路還帶上了十分積極的程俠。
周璇璇和郭小同平時都在學校學習訓練,很少有機會出來玩。蘇任前一天晚上就做好安排,雖然那些高級會所、餐廳能享受到最好的服務,但他也了解這些環境對不習慣的人來說是一種無形的拘束,所以為了讓他們輕松自在就只去唱歌、逛街、吃火鍋。
臨別時,周璇璇有些依依不舍,說著讓蘇任和程俠有時間就去他們那里玩,她一定好好招待。
程俠一個閑著沒事干的“青年藝術家”,差點立刻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做客,蘇任攔住不讓他添亂。
“過一陣吧。”蘇任說,“等天涼快點,讓你師兄帶我們去玩。”
“好啊。”周璇璇立刻對謝天說,“師兄你別忘了哦。”
“你先過了老周那關吧,昨天我借人家的手機去大賽網站看了,網上有比賽錄影,回頭讓他看到你決賽的那場,至少一年不讓你出門。”
“真的嗎?我慘了。”周璇璇興奮的神色立刻黯淡了幾分,不過很快又笑起來說,“我爸不怎麼會上網啊,你別告訴他網上有好不好?”
“那你還這麼多廢話,快點去檢票,別耽誤了上車。
”
“還早呢,我跟小蘇哥說幾句悄悄話。”
程俠不高興了:“不跟我說嗎?”
“你等等啊,我先跟小蘇哥說。”
蘇任和她一起走到角落。周璇璇說:“我師兄這人表面上好好的,其實很多心事都不愛說,也不讓人幫忙。我替他說,我爸只會一門心思上課,找親生父母、辦戶口這事小蘇哥你認識的人多,能幫得上就幫幫他好不好?”
“嗯,過幾天我去你們學校,找你爸談談這件事,你先保密,別讓你師兄知道。”
“那我要先跟我爸說嗎?”
蘇任想了想:“暫時不要,等我去了再說。”
“好,有什麼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啊。”
“知道了。”
兩人說完話,周璇璇走到程俠面前說:“我走了哦。”
“就這樣啊?”程俠不滿地說,“不跟我說幾句悄悄話嗎?”
周璇璇笑了:“我都跟小蘇哥說完了,你去問他吧。”
郭小同一直忙著和新交的女朋友發短信,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等到謝天再催他們去檢票才很不好意思地道別。
送走了周璇璇和郭小同,程俠悄悄問蘇任:“璇璇跟你說什麼了?”
“你走吧,別在這當燈泡。”
程俠嘆了口氣說:“自從你搭上這小子之后,對我真是越來越不上心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說,動不動就人身攻擊。不和我玩,我找女朋友去。”
“那你快去。”
程俠轉頭對謝天說:“我先走了,有人看我礙眼,你們二人世界吧。”
“不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嗎?”謝天一本正經地說,“我請你啊。”
“好人,這頓我先記著了。”
“還不走?”蘇任說,“請你吃盒飯要不要?”
“行吧,再不走你得和我絕交了。”
程俠走了。
蘇任問謝天:“你還有什麼事要辦嗎?”
“沒有,我能有什麼事?”
“那就回去吧,好不容易有一天不上工,回去好好休息。”
謝天好像真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在工地干活,回到家就一直和那只丑狗玩。
“真好看”在新名字的強烈心理暗示下,非但沒有變成乖巧、好看、懂事的寵物狗,氣質反而更加猥瑣了。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蘇任每次看到它,總覺得這只狗的表情似笑非笑,帶著幾分促狹的嘲諷。和丑狗相反,幾只小貓是越長越可愛,越來越親人。蘇任一回家,貓咪們就各自從自己玩耍的角落里跑出來觀察他。小白豆和他最親近,蘇任也就多偏愛它一些,偶爾會允許它進臥室到床上蹦幾下。
新的一周開始,蘇任不用再去公司上班,早上卻仍舊五點起床,吃完謝天做的早餐,然后送他去工地上工。習慣早起之后,蘇任覺得清晨的城市非常安靜、空曠,和平日的喧囂不同,多了一份靜謐神秘的美。等上班時段人流開始漸漸多起來時,蘇任約了瀚海律所的律師朋友聊謝天的情況。
“你現在開始做公益了嗎?”方瀚海喝了口咖啡,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這麼早,以前白天都找不到你人。”
“就做這一次,像這種當年領養的時候沒辦合法手續,現在都二十多了沒戶口沒身份證該怎麼辦?”
“這事說起來好像就是個補辦戶口的問題,但其實也沒這麼簡單。你說他是五六歲的時候走失的,那現在收養的人得先解釋當時為什麼不報警,怎麼證明孩子是走失還是被遺棄,又或者是拐賣來的。
收養被遺棄的孩子前提必須是查找不到父母,他當時沒報警,現在成年了補辦收養手續,要采集血樣進行DNA對比打拐信息,然后才能辦戶口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