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說:“怎麼會呢?這次是正經請你,地方你來選,我有錢了。”
蘇任心想你能多有錢,這個月就算是水站明星員工,加上全勤獎也就幾千塊錢的事,真要讓自己選,一個菜能去掉他大半個月工資。
不過吐槽歸吐槽,蘇任還是認真考慮起合適的地點。自己平時常去的那些地方肯定不行,符合謝天價位的差不多也就來味鮮大酒店的檔次,這麼有紀念意義的一頓飯實在不想搞砸在那種沒品味的破地方。
想了半天,蘇任說:“現在時間還早,先回我那洗個澡換件衣服,我好好想想去哪吃飯。”
“好吧。”謝天同意了,轉頭又說,“別太貴了,我還想存點錢。”
蘇任撇嘴問:“存錢干嗎?心癢了想娶媳婦嗎?”
“不娶媳婦就不能存點錢了?”
“存吧存吧,我看你能存多少。”
回到家,蘇任趁謝天去洗澡的時候翻手機找開餐館的朋友,考慮到謝天吃不慣西餐,又不喜歡太奢華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合適的。打完電話,蘇任也趕緊洗澡換衣服,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不管謝天怎麼想,他心里已經把這頓飯當作是約會了。
謝天洗完出來,問他有沒有想好去哪吃飯。蘇任拿出手機假模假樣給他看朋友發來的餐館介紹。
“柒廬,名字這麼怪,好吃嗎?”謝天嘀咕。
“我也不知道。”蘇任裝傻,“評價還不錯,去試試。”
“貴嗎?”
“不貴吧,人均就一百多。”蘇任故作鄙夷地問,“怎麼?給你當了一個月司機,不會一兩百塊錢也舍不得拿出來吧。”
“那不至于,我預算五百。”
蘇任本來想笑話他五百算什麼錢,但轉念一想,當初他在來味鮮洗碗一個月辛辛苦苦才兩千出頭,算起來等于請這一頓飯是要花四分之一的工資,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小氣, 心里多了幾分高興。
“不挑了,就這家吧。”
“好,那就走。”
下班高峰有點堵,蘇任好不容易把車開到目的地,天色已經有點暗了。
謝天透過車窗往路邊看,整條路都被參天大樹遮罩著,是條非常幽靜的林蔭道,兩旁建筑若隱若現十分優美,只是怎麼看也沒找到像餐廳飯店的地方,就忍不住問:“在哪呢?”
“別急,我先停車。”
蘇任把車開進一條小巷,里面看著像個小區的模樣。停完車,他領著謝天在巷子里轉了兩個彎,鉆進一扇小門。
“這是飯店嗎?”
“是啊。”
謝天抬頭看見門上用特別小的木雕刻著“柒廬”兩個字。
“這麼小的招牌,客人能找到嗎?”
“能啊,我不就找到了。”
蘇任往樓上走,老房子樓梯地板吱嘎作響。
二樓只有四張桌子,都已經有客人了。
一個穿碎花連衣裙的小姑娘沖蘇任一笑,領他們進了三樓小包間。
謝天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轉頭往窗外看。整條林蔭小道一覽無遺,遠處隱約能看見商業街高樓林立,真真正正的鬧中取靜。
他東張西望看了一會兒,包間不大,擺設也很少,只有墻上掛了一幅字畫。謝天只認出幾個字,剩下的都像鬼畫符。字畫旁的那面墻上貼著些光顧過餐廳的名人合影,其中一張謝天看著眼熟,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就去問蘇任。
蘇任也看了一眼,結果看見他老爸蘇明澤那張包大人一樣嚴肅的臉,立刻嚇得一哆嗦。等回過神來,他忍不住在心里罵開餐廳的朋友,掛誰的照片不好,非掛他老子的,這多影響食欲。想著換個房間,可這里地方不大,天天預約得滿滿當當,就這個包間還是老板賣他面子推了一個客人給安排的,臨時再換有點強人所難。
“我真覺得眼熟。”謝天還在琢磨,“是不是那個,什麼集團的老板?”
蘇任又是一驚,心想他怎麼知道,又知道了多少。
謝天歪著頭看了一會兒,終于在蘇任五味雜陳的目光注視下說:“這麼有錢的人也來這里吃過飯,看來一定很好吃了。”
“可能吧。”蘇任心虛地說,“快點菜吧。”
菜單是他和朋友電話里說好臨時打印一份糊弄謝天的,上千一道的菜都只寫二三十。蘇任簡直被自己的良苦用心感動得不行,結果謝天只看了一眼就遞給他說:“你點。”
“喝酒嗎?”
“不喝。你也別喝, 一會要開車。”
蘇任覺得這里環境幽靜、氣氛溫馨,應該喝點小酒助興,但是謝天不喝,他一個人喝酒就很沒意思
“那喝茶吧。”
“好。”
蘇任挑最好的菜點了一桌,謝天就在旁邊聽著。可能是剛領工資,錢還不少的緣故,謝天心情很好,等菜時還和蘇任進行了親切的閑聊。
蘇任覺得不和他抬杠的謝天簡直美好,巴不得菜慢點上,能和他多聊一會兒。可他親自打電話來又是訂位又是改菜單,老板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能讓蘇少爺這麼上心,肯定是個十分重要的客人,因此不敢怠慢,沒一會兒菜就齊了。
“上菜挺快啊。”謝天說。
“地方小,客人不多吧。”
“躲在這麼小的巷子里,生意能好嗎?”
蘇任心想,生意不好他家老頭子也不能特地跑來留下自己的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