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的襯衣皺巴巴團在一起,謝天卷起來說:“我給你洗干凈,明天還你。”蘇任好在里邊還有件背心,沒像他那麼光著,對那件價值不菲的襯衣瞧了一眼說:“我不要了,你留著穿吧。”
謝天隨手把衣服扔在小床上,捧著箱子幫忙搬上蘇任的車。
臟兮兮的紙箱放在真皮座椅上,蘇任強忍著沒出聲,提醒自己明天記得去店里清洗。
“我早上七點過來,你起床了吧。”謝天替他關好車門說。
七點。
蘇任下意識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兩點了,回去安頓好小貓,再個洗澡吃點東西,估計也就一兩個小時能睡。他開酒吧,平時一天的活動基本是從傍晚開始,早上七點就和平常人半夜差不多。可他在謝天面前毫無原則,謝天這麼問,他立刻就說“起床了”。
四只貓崽在后座上此起彼伏地叫,吵得蘇任心煩意亂。臨走時謝天扒著車窗跟他說:“你地址給我,我得研究下怎麼坐車。”
蘇任靈光一閃:“別研究了,還四五個小時就到七點,你坐車來回兩小時,干脆跟我回去睡吧,中午我再送你回來上班正好。”
謝天想了想:“這辦法不錯,你要不嫌我臟那我可就答應了。”
“你比野貓還臟嗎?上車吧,反正這車也早該洗了。”
第十一章 魚餌
蘇任帶著貓崽和謝天一起回家。
這是謝天第二次到蘇任的別墅來。上次進門直奔廚房,也沒好好參觀。這次蘇任讓他把裝貓的紙盒放在院子里,開始帶他各處瞧瞧。
別墅三層,樓下除了廚房餐廳,客廳側面和院子相連的地方有個半室內半戶外的游泳池。
謝天驚嘆:“這麼大的水池,你不怕半夜起來上廁所不小心跌進去淹死。”
“少咒我。”蘇任走在泳池邊上說,“熱嗎?下去游兩圈。”
“我不會游泳。”
“真的假的?”
“真的,旱鴨子,生不近水。”
“我教你啊。”
“學了干嘛?我家又沒水池。”
“鍛煉身體。”
謝天“嗤”一聲笑了,蘇任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笑什麼。謝天說:“有點累想睡了,我就睡廚房吧,廚房那個沙發挺大的。”
蘇任說:“這麼多房間干嘛睡廚房,樓上有臥室,上去睡。”
他有錢愛折騰,謝天跟他上樓,看見大半個房間都是沙發床的家庭影院,天花板上掛著吊床的休閑室,可以燒烤聚餐的露天陽臺,閣樓上還鋪了層干凈潔白的沙子,屋頂裝上天幕遮陽篷,打開就能躺在沙子上看天曬太陽。
“你挺會享受嘛。”謝天雖然對生活品質沒要求,可看完還是忍不住由衷感嘆。
“那當然,哪像你只知道洗碗吃路邊攤,一點生活情趣也不懂。”
“我窮啊!”謝天理直氣壯。
“那倒是……你窮出一定境界了。”說實話,比謝天窮的人多了。要飯的、撿破爛的到處都是,可窮得這麼灑脫的可不多。蘇任就沒見他為窮自卑過,喊窮喊得比誰都有底氣。
“你睡這間吧,空調開著,被子在柜子里自己拿,衛生間就在旁邊,鏡柜里什麼都有,全是新的,還缺什麼跟我說。”
謝天打量這間臥室。一張大床夠三四個人睡,又干凈又舒適。他光著腳進去,在床上躺了一下說:“太軟了。”
“不會享受,多睡幾次就習慣了。”蘇任靠著門說,“你是沒睡過好地方才覺得你們老板給你雜物間里搭個鋪就算包住了,要不以后你晚上在這睡吧,不收你錢,也不用在路邊洗澡了。
”
謝天沒吭聲,居然睡著了。
“豬。”
蘇任罵了一句,拿被子給他蓋。
謝天仰躺著,腦袋側在一邊,赤裸的上身肌肉勻稱、皮膚光滑,胸口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蘇任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也許是開著空調的緣故,謝天身上沒有汗,皮膚微微發涼。蘇任的手按在他胸口上,感覺到他的心跳,再往下撫摸,手指經過腹肌,在肚臍附近打了個轉。
要換了柯遠,這會兩人早該滾到一起了。蘇任回想當初怎麼追的柯遠,好像是直接跑去劇場后臺,趁沒人的時候關了化妝室的門,直接把柯遠按在墻上強吻得手。眼下換了個謝天半裸著躺在自己床上,就算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亂來。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兩把,謝天忽然伸手抓了抓肚子。蘇任觸電似的把手縮回來,心跳不止,想了想還是把被子拉好依依不舍地關燈離開了。
蘇任回到自己房間,沖進浴室來了個涼水澡降溫。冷水從頭淋下,蘇任的呼吸越來越重,漸漸分不清身上滾落的到底是水還是汗。半個多小時后,他擦干身體靠在冰涼的瓷磚上發愣,忽然有點想念柯遠。雖然那小子嘴上像安了開關,誰親他跟誰走,也好過謝天這樣讓人無從下手。
蘇任郁悶地躺在床上毫無睡意。想到謝天就在隔壁房里光溜溜地睡著,簡直讓他心緒難平,最后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天一點點亮起來。
快到七點時,蘇任終于躺不住了,躡手躡腳地跑到謝天房外,象征性地敲了兩下,沒回應,于是大膽地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