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過來,最近抓你真不容易,像抓賊似的。”
蘇任看看時間,十點剛過,謝天應該還沒收拾完。
“好吧,我一會兒就過去。”掛了電話,蘇任開車直奔來味鮮大酒店,剛好看見謝天在放卷簾門。他停在路邊按了下喇叭,謝天轉頭看他一眼,還是把卷簾門拉好上了鎖才不緊不慢走過來。
“車修好了啊,一點都看不出來嘛。”謝天伸腳踢了踢車子的保險杠。
蘇任放下車窗,看見他滿頭大汗,脖子肩膀上都滾著汗珠,忍不住皺眉說:“你這是洗碗還是洗桑拿,這麼多汗。”
“窮要有窮的樣子,身上沒汗怎麼行。”謝天一本正經地說,“我猜到你要來,特地灑的鹽水,你嘗嘗是不是咸的。”
蘇任看著他伸進車窗里來的手。
謝天攥了個拳頭,手臂上筋脈、骨骼、肌肉纖毫畢現,透著一股力道。再聽到他說“嘗嘗”,蘇任心里像蕩秋千一樣晃來晃去沒著落,忍不住伸手去抓他手腕。
謝天一縮手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有鉆研精神,跟你開玩笑呢。我要說那邊地上是狗屎,你是不是也去舔一舔證實一下?”
“粗俗。”
“找我有事?”
蘇任把打包盒給他:“晚上去吃飯剩了點菜,拿去吃吧,要不愛吃就喂狗。”
謝天接過包裝精致的紙袋往里瞧了一眼問:“你吃剩下的?”
蘇任是特地去飯店打包的,原封不動帶過來,可在謝天面前就非要抬杠:“嫌棄啊?你不就愛吃剩飯剩菜嗎?”
“不嫌棄。”謝天說,“這輩子沒見過你這麼愛干凈的人。”
蘇任聽他說不嫌棄,心里有點高興,卻還是板著臉說:“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
謝天向他招招手說:“下回請你吃面。”
窮光蛋。
蘇任撇著嘴走了。
謝天捧著紙袋回到店里,打開見里面有五個盒。蘇任沒敢搞得太復雜,四個菜一盒飯,香酥雞、麻辣蝦、鍋仔牛腩,還有一個擺得整整齊齊的香菇菜心。
富二代。
謝天也撇了撇嘴。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絕不是什麼剩飯剩菜,打包比一般小飯館里擺盤還漂亮。他把打包盒一字排開,每個嘗了一口,能讓蘇任滿意的飯店,味道自然是沒得挑。
謝天邊吃飯邊開了電視,剛好又是財經頻道在給明龍集團做專訪。這回受邀的卻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蘇明澤的長子蘇擎。
有錢人真好,上電視像上廁所一樣。
記者追問蘇家二公子是否將來也會子承父業,延續明龍集團家族企業的經營方式。蘇擎表示其他家庭成員不會參與公司事務,未來明龍在經營管理和發展方面會有更多改變,以適應越來越激烈的市場競爭。
小兒子肯定拿不出手吧。謝天默默地想,家大業大,兒子里能出一個有用的就不錯了,還想兄弟同心其利斷金,要求高了點。
飯吃到一半,柜臺上電話響。謝天關了電視去接。
“來味鮮,找哪位?”
電話那頭是個中年人,說話聲音有點啞:“謝天,還沒下班?”
“早下班了,在吃飯呢。”
“這麼晚才吃飯,胃怎麼受得了。”
“我早上起得晚,中午吃得晚,這個點吃晚飯剛好。”
“這個作息不好,以前的習慣還是得保持,早上別睡太晚,睡多了人就懶了。大城市物價貴,賺了錢存著點防身……”
“我現在這份工作有吃有住,不花什麼錢,都存著呢。
”
“那好好吃飯吧。”
“這有雞有蝦還有牛肉,吃得好著呢。”
“那就好。”對方顯然并不相信,可也沒多追問。
“老周你還好吧。”
“還好。年紀大了,腰也不行了,只好少動手多動嘴。”老周停了一會兒,嘆氣說,“可惜了,其實你……”
“打住。每次都說這個,再說我掛了。”
“不說了不說了。”老周又嘆氣,“別光顧著打工,以后有機會……”
“我知道。”謝天趕忙打斷,就怕他嘮叨起來沒完沒了。
“……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嗯,掛吧。”
謝天掛上電話,回到桌邊繼續吃。大飯店連米飯都比別的地方好吃,謝天心滿意足地扒了兩口白飯。
蘇任到76-George時已經過了十二點,酒吧里正熱火朝天。程俠看到他,立刻從人群里擠出來。
“怎麼這麼晚才來,我給你找的人都等不及了,再不來讓別人拐走了。”
蘇任鄙夷道:“看你一臉猥瑣的樣子,幾天不見還把你急成拉皮條的了。”
“我這不是為你著急嘛,好幾天手機不接,約你又不出來,擔心死我了。”
“擔心什麼?分個手我還不至于要死要活。”蘇任跟著他走了幾步忽然說,“我都忘了問,誰告訴你我和柯遠分手的?”
分手的事他沒跟別人說過,要不就是柯遠說的。也不對,柯遠和程俠關系一般,絕不可能私底下跟他提這事。
“薛凡說的。”
蘇任皺眉:“他怎麼會知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程俠沒心沒肺地說,“別管這麼多,你堂堂蘇家二少爺,蹬個把人有什麼了不起。快來喝酒。”他把蘇任往沙發上一按,馬上有個小男生湊上來倒酒。
蘇任朝那男孩子看了一眼,程俠不愧是狐朋狗友中的戰斗機,花天酒地找樂子這種事辦得周到漂亮,往前倒退個幾年絕對是那種幫著闊少魚肉鄉鄰欺男霸女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