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要是有空的話,就幫我多問問你表哥。” 察覺到他在做別的事情,姜池也沒有再多說,簡明扼要地叮囑完他以后,就先掛掉了電話。
林原野倒是不著急,楊錦年既然答應過他,有消息會立刻轉告他,自然就不會失約。只是姜池提起的這通電話,倒是讓他莫名回想起了,昨天半夜程燎起床接電話的事情。
乍看之下能對應起來的巧合不少,家中親人生病入院這種事,半夜打電話來十分合情合理,而程燎又偏巧與程家是一個姓。
但是還未等他仔細去深挖時,林原野就先自覺可笑地揚起唇角來。程燎是程家在國外的繼承人這件事,用天方夜譚來形容也不為過。
暫且不說其他的,程家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繼承人,要什麼好東西沒有,又怎麼會在國內鄉鎮的工地上搬磚。
這樣的故事說出去給任何人聽,都能算得上是令人捧腹的天大笑話吧。
不過說到這個,有關昨天那場在酒吧里喝醉的夢,林原野的確并未認出給號碼的男人,就是楊錦年那位在國外的大學同學。他也是事后聽姜池提起時,才從對方那里得知對方的真實身份。
而在事后讓他愈發確定,當時自己違背承諾的那通電話,讓他給男人留下糟糕印象的原因是,酒醒以后遺忘部分記憶的他,曾經也想打電話給對方道歉。
不料在酒吧中還能打通的號碼,醒來以后就再也打不通了,對方似乎直接將他拉入了手機的黑名單里。
而這件不怎麼重要的事情,姜池和楊錦年至今為止都不知情。
程燎午休期間給他發過信息,傍晚下班以后過來找他,林原野就待在家里等他。到傍晚的日落暮色時分,他接到了男人打來的電話。
對方在電話中言簡意賅地道:“來門口。”
“現在嗎?” 林原野一邊舉著手機回話,一邊從沙發里翻身坐起來。
程燎淡淡嗯了一聲,掛電話前提醒他道:“我在門口等你。”
林原野帶上手機換鞋出門,走出院子大門的時候,看見程燎低頭靠在自行車前玩手機。他停在男人面前想要出聲,視線卻先一步掃向對方拿在手里的手機。
他臉上不由得流露出輕微的疑惑來。
那是程燎平日里用的手機沒有錯,可林原野卻莫名覺得,那并非對方昨晚接電話的手機。雖然昨天夜里他沒有仔細看過,但心中的直覺在告訴他,兩個手機完全不一樣。
“怎麼了?” 捕捉到他臉上細微的神色變化,程燎看向他出聲問。
“沒事。” 林原野搖了搖頭,暫且將面上的疑問壓回心底,“你從哪找來的自行車?”
“找工頭借的。” 將手機放回褲子口袋里,程燎伸手握住自行車的車把,“去不去河堤邊吹風?”
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老式單車,林原野忍不住抬起手來按了按車把前的鈴鐺,隨即在清脆響亮的鈴聲里抬起臉來,“你載我?”
程燎說:“我載你。”
林原野毫不猶豫地抬腿跨上后座,伸手拍了拍自己面前的車前座,話語干凈利落地開口:“上來。”
程燎眉毛輕輕動了動,依言跨過一條長腿坐上來,說話的時候沒有回頭:“坐好了嗎?”
林原野聞言,將兩只腳抬離地面道:“好了。”
“手呢?” 程燎簡明扼要地開口問,“抱好了嗎?”
林原野的雙手立馬伸了過來,輕車熟路環抱上他肌肉緊實的腰。程燎這才抬腳蹬上兩側的腳踏,騎著自行車帶他滑行穿過緩坡,徑直往河邊的方向去。
受自行車下坡的趨勢影響,林原野的身體不自覺傾向前方,臉輕輕撞上了男人的后背。他沒有再將臉抬起,就這樣貼著程燎寬闊的背脊,將臉轉向黃昏暮色中的微風里。
手臂間摟住的腰肌線條沒有一絲贅肉,腦中回想起對方在床上的驚人腰力,林原野忍不住將手伸入程燎的衣擺里,指尖動作隱含流連般地摸了兩把。
掌心里的肌肉線條驟然微微繃緊,程燎的聲音從前方風里傳來:“手別亂摸。”
林原野不太厚道地笑出聲來,明知故問般開口問他:“影響到你騎車了嗎?”
聽出他聲音里明顯的促狹意味,程燎什麼都沒有說,繼續騎車載著他往前走。見他似乎不受影響,林原野的手留在他的衣服里,指尖輕輕刮過他的腰側皮膚,百無聊賴地勾畫起心形圖案來。
下一秒,自行車毫無預兆地拐向了左邊路旁。
在車身明顯的歪斜抖動中,林原野茫然而又匆忙地停下手中動作,兩條手臂緊緊抱住了程燎的腰。及時將自行車剎停在無人的路邊,程燎一雙長腿踩回地面上,轉過頭來看著他吩咐:“手拿出來。”
林原野乖乖將手從他的衣服里拿了出來。
“下來。” 程燎又接著道。
林原野沒有說話,眼神略帶疑問地抬眼望向他。
“從車上下來。” 男人面色淡然地開口補充。
林原野心中的疑問情緒逐漸轉濃,目光從他臉上轉向兩旁空曠的道路,“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