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聞言,面不改色地伸手去拿他手中的镲片,繼而言簡意賅地解釋:“镲片太貴,賠不起。”
想到對方每個月的工資,以及平房里的破舊家具,林原野立即懂事地松開指尖,眼眸飽含理解地看著他將镲片拿走。他轉而四下里張望,想要尋找便宜好用的工具。
跟班趁機劇烈地掙動起來,想要借此機會擺脫來自他的桎梏。卻難以置信地發現,林原野比他想象中力氣更大。
絲毫不知他心中所想,林原野尋找工具未果,索性將視線求助般地投向程燎。后者接收到來自他的目光,面色淡然未置一詞,卻從他那里拽過跟班的雙手,徑直捏住對方的手腕朝下掰去。
伴隨著咔嚓一聲清響,在跟班驚痛的短促叫聲里,他那兩只脫臼的手腕軟軟地垂了下來。
手握酒瓶的地頭蛇終于不再坐得住,眼神蠻橫悍戾地起身破口罵道:“你們找死!”
這句話音落下,剩下幾個粗壯魁梧的男人,便如同接收到信號一般,走上前來將他們兩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那地頭蛇徑直掄起拳頭朝程燎而去,余光里瞥見程燎游刃有余地躲開,林原野便轉身替他攔下了欲從后方偷襲的另兩人。
這兩人雖然長得膀大腰圓,卻只空有一身蠻勁,林原野躲得簡單且輕松,手肘抬高撞向左邊那人鼻梁的同時,一條腿夾帶勁風踹開右邊那人。
做完這些以后,他仍有余力回頭去留意程燎那邊的情況。瞧見被稱為鎮上地頭蛇的那男人,握著酒瓶子見縫插針地往程燎身上砸。
被林原野踹中腹部的人,伏在地上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被他揍得鼻頭見血的人,此時也聰明地不再和他周旋,跑去抱住程燎的腰背,意圖控制住他的行動力。
頓時覺得他那雙手臂有些礙眼,林原野不滿地輕瞇眼眸,上前抓住他的頭發,想要讓他吃點苦頭時,余光里就見地頭蛇拎著酒瓶子迎面掄向程燎。
即便腰部受限暫時無法動彈,男人面上依舊不見絲毫慌亂,只神色淡漠地抬起結實的手臂去擋。
酒瓶若是碎在手臂上,多多少少也會將他的皮膚劃傷。林原野當即就松開面前人的頭發,雙手速度很快地圈抱住程燎抬起的手臂。借由來自對方手臂力道的支撐,力道極重地抬腿踢向迎面落下的酒瓶。
兩股力道在空中猛然相撞,酒瓶子抵著他的鞋底炸裂碎開。玻璃碎片穿透鞋底刺入皮膚的尖銳痛感傳來,林原野略微皺了皺眉,松開程燎在原地站穩。
幾乎是同一時間,伸手丟開抱在自己腰后的人,程燎抬腿揣向地頭蛇的腹部,單手握住他的衣領收緊,將對方的臉重重按在桌邊。
心中仍惦記著鞋底被玻璃劃破的仇,林原野轉頭撈過身側桌上的洋酒,二話不說徑直就丟向程燎懷里。后者穩穩伸手接住酒瓶,擰眉將手中酒瓶掄至半空中,卻又在瞥見瓶身上的文字時,動作極為明顯地頓了頓。
“二十年的進口威士忌,” 男人嗓音低沉而又平淡地強調,“價格不便宜。”
林原野面不改色地接話:“兌過水的。
”
程燎抬眸瞥了他一眼,似乎是還想要說什麼話,卻在視線不經意掃過他的雙腿時,眸光陡然微微凝住。
林原野的兩條腿雖然都踩在地上,右腳的腳尖卻是微微踮起來的。而此時此刻他左邊的那條腿,似乎承載了來自他身體的大部分重量。
腦中回憶起他抬腿踢向酒瓶的畫面,程燎的臉色忽然就變得冰冷起來。下一秒,他黑眸沉沉地拎起手中酒瓶,毫無預兆地砸向面前男人的雙腿。
22 第 22 章 月光
酒瓶磕在對方的腿上應聲而碎,伴隨著泊泊流出的酒液,裂開的玻璃碎片盡數插入他腿中,被壓制住的男人立刻痛得叫出聲來。
酒瓶磕在對方的腿上應聲而碎,伴隨著泊泊流出的酒液,裂開的玻璃碎片盡數插入他腿中,被壓制住的男人立刻痛得叫出聲來。
角落里將地頭蛇找來教訓程燎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而又瑟瑟發抖,連忙摸出手機來報警。酒吧里的客人已經跑得差不多,剩下零星幾人也隔得極遠,悄悄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熱鬧。
服務生大約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亦不敢主動上前來拉架,只偷偷給老板打了電話過去。被林原野刻意叮囑過,老實坐在吧臺邊沒動的娃娃臉,終于忍不住跑過來小聲問:“會不會把人打出什麼問題來?”
程燎沒有接話,但也沒有再對桌邊的人下手,轉身皺眉看向林原野問:“腳傷到了?”
林原野愣了一秒,隨即如實回答道:“應該是玻璃碎片刺進去了。”
“去醫院。” 程燎說。
“我也一起去。
” 娃娃臉忙不迭地出聲道。
“你先回去。” 程燎淡聲拒絕,“有人已經報過警,派出所的人很快就會來找我們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