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說,“賺不到錢,就只好關服了。”
這種情況太多了。
一個游戲的生命是有限的,過了時限,賣完情懷,可能就會走向衰落。
只是短短的幾年,短暫的幾個縮影,在一代人的記憶里,或許是不可忽視的。
“還挺可惜。”付晚懶散地說。
可惜他花了大約20來節晚自習的時間,在那游戲里搭了個三層樓的大房子,還邀請齊燁建號去試住了一次。
忽然停服的某游戲,讓他想起了一些他倆高中時的事情。
下午,他從工作室溜了,原本想著散散步,結果卻走到了他跟齊燁的高中附近。
街道盡頭的快餐店竟然還在,遠遠地就飄來烤土豆的香味。
“咦,是付晚嗎?”店主是個中年男人,和他打招呼,“你哥哥沒和你一起嗎?”
這是付晚那會兒玩得比較好的一個小伙伴的爸爸。
“他今天工作忙。”付晚有些驚奇,“您還認識我哥啊?他這人性子比較冷淡,應該不怎麼來這邊吧?”
“你哥比你來得多。”店主把新烤好的土豆從烤箱里取出來,“他當年還特地來問我學了幾種小吃的做法,說你喜歡,免得哪天刮風下雨出不了門你想吃的時候吃不到。”
付晚一怔。
店主繼續說:“他學得可快了,我演示了一兩遍他就會,還非要給我一大筆錢……”
付晚忽然記起來,他學生時代,是有那麼一段時間,為了吃,天天往這邊跑,跟老板家兒子處得賊好。
后來齊燁復刻了這款小零食,他似乎就沒怎麼來過了。
他的心里像是闖進了一團暖色的小火苗,暖得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酸。
他哥給他藏了很多漂亮的小糖紙。
昕嶼集團的辦公室里,開完會的齊燁剛坐下,就聽簡助理匯報了月桂集團旗下一款手游即將停服的消息。
《許愿院落》?這個游戲的名字他有些熟悉。
他給這個快要涼斷氣的游戲貢獻了一個下載量,輸入手機號,驗證碼登入游戲。
略有些滑稽的兩頭身小人,出現在一幢三層的積木房子里。
房子的取名簡單粗暴,叫“付晚和齊燁的家”。
手機的左上角顯示,他的上一次登錄時間是1200多天前。
相比于現在手游精美細致的畫風,這游戲顯然已經過時了。
他操縱著齊燁小人,在房子里走了走。
他在院子里撿了個許愿瓶,里面竟然還有一張許愿簽。
他沒有看過。
“要高考了。”
“愿我最好的哥哥齊燁,前路坦蕩,平安無憂。”
傻子才在游戲里扔許愿瓶,一分錢都沒花,想白嫖愿望。
齊燁的指腹從畫面上摩挲過,嘴角牽了牽。
他還記得那個雨天,濕漉漉的付晚從雨中闖進他懷里,他第一次對付晚有了欲望。
哪有什麼突如其來的渴望,無非是那些漫長又短暫的夏與冬里,步步漸生又藏在心底的情愫。
正逢放學點,好心的付晚正在快餐店里給店主幫忙,腕上的智能表蹦出了安夏的消息。
[安夏]:二代,你吹什麼耳旁風了?
[安夏]:你老公把月桂集團那個負盈利的游戲買了,說是保留所有數據。
付晚:“?”
第64章 正文完
付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安夏說的是什麼意思。
齊燁買了《許愿院落》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在游戲里蓋的那棟小房子,可以一直保留下去?
“哥。”晚上回家的路上,他問齊燁,“你怎麼把那個游戲買了啊,月桂集團的沈董事得高興死,他肯定覺得你是在撿他家的垃圾。”
“不是撿垃圾。”齊燁說,“昕嶼買下《許愿院落》并保留數據的事情,已經大范圍傳出去了。”
付晚秒懂。
齊燁下午才做的決定要買一個快停服的游戲,這消息就飛得遍地都是,昕嶼的公關部門在其中肯定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這樣以來,昕嶼游戲看重情懷和玩家體驗的好印象,會成為玩家心中的加分點。
齊燁似乎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情。
“這樣啊。”付晚抿了下嘴巴,偏過頭去數車窗外路邊的闊葉樹。
“當然這是次要原因。”齊燁說。
付晚:“嗯?”
他剛壓回去的心跳,又悄悄地加速了。
他似乎知道齊燁要說什麼,但他仍是期待著。
“你明明知道,你才是主要原因。”齊燁的指腹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找到那個“付晚和齊燁的家”,“給你留著。”
“花了多少錢?”付晚坐過去,貼著他哥的耳畔小聲問。
齊燁報了一個數字。
“那我這個月少買一雙鞋。”付晚認真地說。
“……不用你給我省這個。”齊燁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你下午去學校附近了嗎?”
付晚的確是去游蕩了一圈,還被他的一個高中生粉絲認了出來,被拉著拍了合照。
“你怎麼知道?”付晚問,“你好像總是對我的行程了如指掌。”
齊燁:“……”怪他嗎?
“在高中班主任發的朋友圈里見到你了。”齊燁嘆了口氣說,“你還挺能跑的。”
付晚少見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付晚最近直播間的觀眾數量翻了一倍,大部分都是沖著臉和好奇心來的,也有一些是曉暮私語的手游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