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呢?”童秋問。
“說是去姑姑家,一大早就走了,我也沒見著人。”霍知行給童秋熱了飯菜,“下午我們什麼安排?”
童秋剛睡醒,還沒琢磨這事兒,霍知行一問,他想了想,然后笑了:“去公園吧,帶你追憶似水年華去。”
好像做了愛之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會突飛猛進,尤其是像童秋跟霍知行這樣“不以交pao友為目的的打pao”之后,總是會更親密些。
至于他們是以什麼目的在打pao,兩人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出門的時候,這兩位明明是彼此前夫的人自然到仿佛新婚夫夫,一出樓門就把手牽在了一起,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明晃晃的,格外亮眼。
原本童秋張羅著出門打車,結果剛一出小區門口就剛巧趕上公交進站,緣分都來了,就這麼眼睜睜放過也不合適。
童秋拉著霍知行,快走幾步,坐上了開往郊區公園的公交車。
五一假期,人多,好在他們上車的時候是始發站,倆個人在最后一排撈了兩個座位。
童秋靠窗坐著,開著車窗,五月初柔和的風輕輕地掃過他的臉,癢癢的,當然了,如果沒有漫天亂飛的柳絮就更好了。
“等會兒,別動。”
霍知行突然用力捏了捏童秋的手,讓他不要動。
“閉眼。”
童秋驚了一下,瞬間耳朵就紅了。
“不合適吧?”童秋說,“車上還有小孩兒呢。”
“想什麼呢?”霍知行笑他說,“閉眼。”
童秋只好乖乖閉上眼,感覺到有什麼靠近了自己的眼睛,下一秒聽見霍知行說:“好了。”
原來是柳絮,剛剛掛在了童秋眼角,難怪他剛才看東西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擋著眼睛。
想太多的童秋臊得臉通紅,霍知行不放過任何開他玩笑的機會,小聲笑著問他:“你剛才想什麼呢?是覺得我要親你?”
“……沒有。”童秋說,“你可不要想太多。”
霍知行輕聲笑著,點頭說是:“嗯嗯,是我想太多。”
童秋偷偷瞄他,瞄完了自己扭頭看向窗外偷笑。
外面陽光正好,溫度也不算低,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手心都出了汗,可是誰也不放開。
童秋覺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好時光”,天氣好,心情好,身邊的人也好。
他愈發覺得跟霍知行在一起的時候很甜蜜,那些突如其來的心動總是殺得他措手不及。
為什麼還在婚姻中時鮮少有為了對方心跳加速的時候?是真的因為已經得到的就沒去珍惜過嗎?
一路上,童秋開始反思兩人的過去,帶著極強的目的性相識,彼此覺得條件還不錯就決定結婚,然后像簽訂合約一樣許下一年的婚姻約定,在這一年里,童秋雖然覺得對方確實挺好的,但兩個人都對對方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
是心理上的安全距離。
童秋不知道霍知行當初是怎麼想,可他總是怕對方在日日相處之后對他失望,于是每天都在假裝。
在這樣的偽裝下,怎麼可能有真的心動?
他們看不清彼此最真實的樣子,直到離婚之后。
離了婚,也依舊想在對方面前保持著良好的形象,但童秋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總是會在霍知行面前露怯。
藏起來的跳dan丁/字/褲被發現,歐美G//V男星的碟片被看到,去酒吧獵艷被抓包……
童秋覺得這幾個月來,自己在霍知行面前的那一副偽裝的皮囊一點一點被扯掉了,沒覺得疼,反倒覺得越來越有意思,日子過得越來越鮮活。
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想靠近霍知行懷里大發感慨,甚至可以提筆寫篇萬字文章了。
童秋突然意識到,可能霍知行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只不過懶得直接拆穿他。
這樣也好,繼續慢慢來吧,或許有一天他們可以毫無保留毫無秘密地向彼此敞開懷抱,到那時候,不管是繼續做朋友還是要以其他身份去相處,都好過一輩子戴著面具相視而立。
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他們坐著公交車穿越了大半個城市。
童秋聽見公交報站,用力握了握霍知行的手:“下一站我們下車。”
霍知行沒想到這麼快:“不是郊外嗎?這才多久就到了。”
“小城市啊!能有多大!”童秋笑著拉他站起來,兩人在緩慢前行的公交車上踉踉蹌蹌地往車門走。
這會兒車上人已經很多,他們費勁地從最后一排擠到后門,童秋抓住前面的扶手,一回頭發現霍知行的手沒處拉。
“你抓著我吧。”童秋空著的那只手拉著霍知行,將其放在了自己的腰上,“等會兒急剎車別……”
他話還沒說完,司機非常配合地來了個急轉彎。
霍知行直接抱住人,倆人差點兒被甩到旁邊去。
“哎!”急轉彎的時候童秋差點兒撞到車上已經廢棄的投幣箱,是霍知行幫他擋了一下,等車穩了,他轉過來跟霍知行面對面站著,隔著衣服揉搓霍知行撞到投幣箱的腰,緊張地問,“疼吧?”
霍知行笑著微微低頭看他:“疼,你給好好揉揉。”
車上有人看他倆,童秋不好意思了,嘟囔了一句:“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