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晚上就放人了。”霍知行說,“趙和宇把他扣到半夜,到最后他積極認錯,說以后不來煩你了。”
方百城還真的就是慫了,之前童秋怎麼說他都不信,但進了三湖派出所,發現這里的民警都當童秋是自家人,既然是警員家屬,他哪有膽子繼續招惹。
童秋覺得這事兒其實有點兒過意不去,方百城跟蹤他確實可以報警的,但于公來說,他不應該扯上其他片區的民警來管這事兒,傳出去不太好,可是于私的話,他特開心,昨天霍知行說的話做的事兒都讓他開心。
還真他媽是打臉了。
童秋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想起一句歌詞: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
他抬手揉揉太陽穴,覺得自己今天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勸自己冷靜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霍知行竟然戴著戒指。
那戒指他再熟悉不過了,是他們倆的婚戒,離婚之后童秋給戴走了,后來一直說要還給霍知行,可是這段時間倆人都壓根兒不提這事兒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之前戴戒指的手指,前陣子那戒痕一直不退,童秋一度以為這戒痕就像這場婚姻一樣,剝離了自己的身體但印記永遠都不會消失,可是現在一摸,那里已經平坦完全看不出痕跡了。
童秋突然有點兒失落,有點兒舍不得那個痕跡。
不過話說回來,兩個多月了,誰能想到離婚兩個多月之后,他不僅跟前夫睡了個爽,還稀里糊涂地對前夫有了好感。
誰能想到,離婚兩個多月之后,他前夫當著他的面把婚戒又給戴上了。
這是什麼意思?
童秋特想問問他:霍警官,你怕不是想跟本人復婚吧?
但他張張嘴,又吞咽了一下口水,最后話還是沒說出口。
童秋的心臟依舊在蹦迪,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困難,腦子也有點兒僵住了,他覺得霍知行肯定也喜歡他的,可是不應該啊,霍知行不是應該對他挺幻滅的?
霍知行喜歡的是什麼樣的童秋?應該是穩重成熟寡淡平和勤快溫潤的。
但他是什麼樣的人?悶sao。這倆字兒就能形容全部的他了。
總之,童秋一直覺得霍知行撩他歸撩他,睡他歸睡他,但喜歡的還是那個假惺惺的童秋。
“問你個問題唄。”童秋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霍知行的手指。
“嗯,你說。”霍知行倒是自然,“不許問關于方百城的。”
童秋笑了:“我問他的事兒干嘛!”
他抬手,揉揉鼻尖,在心里措辭了一下,然后說:“這個問題挺私密的,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你先說,我盡量。”
“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如果生活是一出青春偶像劇,那麼,當童秋問霍知行“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時,霍知行應該毫不猶豫地回答:“喜歡你這樣的。”
這才是最完美的套路,能讓觀眾起立拍手叫好的那種。
但是,他們沒有生活在偶像劇里,而是生活在劇本還沒編好、意外隨時可能發生的“上帝的手心”里。
所以,童秋剛問完,司機一個急剎車,霍知行下意識把人護住,聽著司機罵完前面違章的車之后,霍知行才問:“你剛才說什麼?”
童秋頭大,天知道他剛才問出那個問題用了多少勇氣,這會兒,勇氣已經漏氣,沒了,不說了,不問了,愛咋咋地吧。
“我問你等會兒想吃什麼。”童秋說,“我想吃炸雞。”
霍知行笑得寵溺,語氣也寵溺:“行,你想吃什麼咱們就去吃什麼。”
此刻的霍警官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告白的絕佳時機,這真的是命運的無情的捉弄。
電影院在商場頂層,兩人下車的時候,時間還早,也不用急著取票,童秋站在樓下的導引圖旁邊看了好一會兒,還是不知道吃點兒什麼。
“不是吃炸雞嗎?”
“我開玩笑的。”童秋記得霍知行不喜歡吃雞肉,剛才只是一時賭氣,隨口說的。
跟自己賭氣然后又去氣別人,童秋覺得自己也夠幼稚的,可是,他只在霍知行面前幼稚,平時絕大部分時候還是挺成熟的一個男教師。
“這個吧,”霍知行的手指點了點牌子上一家日式料理,“我記得你以前提過。”
童秋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確實跟霍知行提過這家店,那會兒兩人結婚差不多半年,這家店剛開業,名聲挺響的,他就說想來嘗嘗,霍知行當時答應了,但這事兒后來就像被他們都遺忘了一樣,誰也沒再提起過。
要不是霍知行說起,童秋剛才看見這家店名都沒想起這件事兒。
“你記性還挺好的。”童秋歪著頭笑著看他,“那就這家吧,當你補償我了。”
當初說好一起來,沒想到一直到離婚兩個月才兌現。
說來也諷刺,他們兩個上一次一起看電影還是結婚前。
童秋突然就迷惑了,很想穿越回去看看結婚的那一年他跟霍知行到底都在做什麼,大概都忙著裝模作樣塑造該死的“紳士風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