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露了一處。”
有意無意就不好說了。
事實上,沈從明確實是故意的,“若是女王現在有本事對冥河渡口下手,沈某定會為女王喝彩。嗯,喝倒彩。”
北蘇旗洛覺得自己的手有些按耐不住,她稍微吸了口氣,“看來不過短短時日,沈先生對吾北羌,已經了如指掌了。”
很好,羽姬和人合作倒真是誠意滿滿,什麼都敢說!
“這倒是談不上,至少,沈某不會允許自己的手上,長滿倒刺,看著自己的手上這般荊棘,若是沈某……哈。”
話中的不屑讓北蘇旗洛大為惱火,她對北羌的掌控欲堪稱可怕,至她上位以來拔除的勢力又何止一家?若非罪惡天堂在前,現在的北羌,哪還能有七大家的存在?
至于羽姬。
呵,北蘇旗洛不屑,不過是一個她用點心思就能覆滅的存在,有什麼值得她側目的?
事實上,若非賀蘭家從中做手,不,應該說是沈從明,她的人可是把賀蘭月之那些日子見過的人都調查過,如果她沒有估計錯的話,應該就是沈從明干的好事。
一個虞國人,跑到她北羌來興風作浪,真是活膩了!
“所以沈先生就閑的胃疼的來替別人家拔除荊棘嗎?吾不喜歡這些拐彎抹角的,你若有話最好直說,否則吾沒了耐性,可不像羽姬那樣好說話。”
她已厭煩了和沈從明這樣互相試探的戲碼,今日是沈從明要見她,且此處又是北羌,不管怎麼看,她都是占據主導權的人。
心知過猶而不及,沈從明收了試探想法,“蘇家三姐妹,蘇家毀滅,如何?”
北蘇旗洛輕笑,“沈先生,你也是一個聰明人,該知坐地起價的道理,蘇家三姐妹既然比蘇家重要,那吾又為什麼愿意為了蘇家而放棄她們三人呢?沈先生,你莫不是將吾,想得如羽姬一般愚蠢?”
“蘇家三姐妹在沈某這方有這樣的價值,但在女王這邊便是可有可無的廢物。”沈從明如是說。
北蘇旗洛輕笑,“嗯~,話不能這麼說,只要她們三人在沈先生那里有這樣的價值,那在北蘇旗洛這邊自然也會有相同的價值。所謂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反過來,也是可以說的通的,就不知沈先生愿意為這三人付出怎樣的代價。”
商品的價格,總是需要商議的。
沈從明抬眸看著北蘇旗洛,他尋思著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過愚蠢了,所以才會讓北蘇旗洛有這樣的想法。
“那女王最好殺了她們三人,否則,死的只會是女王自己。”
“放肆!”
氣氛陡然一轉,北蘇旗洛怒染眉山,冷眼間自有無上威嚴,“出口賭咒吾,沈從明,你罪無可恕。”
她一怒自然惹起無數侍衛圍上來,沈從明并不在意,甚至臉上的笑意還更加加深了一些,“不知女王要如何對待沈某。”
這還真有些問住了北蘇旗洛,殺了沈從明,那上官闕趕到北羌之時,勢必會拿此做筏子。
可若不殺,那她女王威信何在?
“想要沈某死的人不知凡幾,女王又何必為他人做嫁,蘇家三姐妹或許對我確實很重要,但對女王而言重要嗎?女王想以蘇伊納為突破口對付蘇家,進而對付七大家,但事情又何須如此麻煩?”
沈從明笑著說,隨后又接著道,“女王對蘇家三姐妹的作用了解嗎?不了解,這只是你的一點猜測,一個是可能,一個是絕對,女王覺得哪個更合算呢?”
以沈從明的實力對上蘇家,那蘇家是必敗無疑,可若是北蘇旗洛以蘇家三姐妹作為突破口,卻未必能如愿。
“女王殿下是要賭一個可能嗎?”他涼涼的加上一句話。
北蘇旗洛聞言倒是笑了,“原本吾的打算確實如此,可沈先生的出現讓吾明白蘇家三姐妹還有其他價值,還是那句,你能為她們付出這樣的代價,那她們的代價,就遠不止此,所以,吾拒絕。”
大概是見她心意已決,沈從明臉上難得露出挫敗神色,也是,自他出道以來,所談交易從未失敗。
如今突然失敗,難免仍是不服。
一直注意他神色的北蘇旗洛卻是臉色沉了,她太了解沈從明這樣的人,他們是不會喜形于色的,如果真的喜形于色,那只能證明,要麼事情太大,要麼……你已經步入了他們的圈套而不自知了。
她的回答是沈從明想聽到的,細細想來……這次沈從明的表現也確實不對,從他進入王宮起,就在不斷的挑釁。
這并不是沈從明一貫的作風,沈從明說話雖然嘴毒了些,但還不至于這樣,那他就是故意激怒自己,因為只有自己發怒才會忽略一些東西,比如……他從頭到尾的表現!
想到這里北蘇旗洛看向沈從明,他臉上還是保持著有些挫敗氣惱的神色,但眼中有幾分真意,就有待商榷了。
“沈先生,你不累嗎?”北蘇旗洛幽幽開口。
沈從明知道,這是她看破了偽裝,想到這里,沈從明放松了,很好,北蘇旗洛的智商確實比羽姬高,否則他這番做戲就收不到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