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實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則也不會一直不敢與祭祀沖突,眼下卻突然告訴他,祭祀敗了?
“祭祀不是敗于我之手,是罪惡天堂之主。”尋淵霸主開口。
他沒那個臉皮認下這樣的事,依照祭祀能為,就算他在修二十年,也不是祭祀對手,只是相差一歲,其中差距卻如云泥。
這讓尋淵霸主對自己坐井觀天的實力產生質疑。
聽到罪惡天堂之主的名號西戎王差點直接暈過去,這位祖宗來插什麼亂啊!他怎麼不自己去死啊!
“霸主……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你想做西戎王,我讓給你啊……你饒了我吧,我還不想死啊……”西戎王說著說著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簡直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尋淵霸主可算明白為什麼祭祀會選擇讓自己繼位了,西戎王這樣的,罪惡天堂一動估計直接就跪了。
“寫下退位詔書,就寫孤乃帝星,你自愿退位。”尋淵霸主冷聲道。
西戎王有點猶豫,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深入一寸,他立刻就慫了,“我寫……我寫……”
尋淵霸主命人擺上東西,西戎王顫巍巍的拿起筆,顫顫抖抖的花了一刻鐘終于寫完禪位詔書。
尋淵霸主接過仔細查看確定無誤,讓西戎王蓋上了大印,隨后將東西收好,離開此地。
“霸主!我怎麼辦啊!你不能丟下我啊!”西戎王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尋淵霸主出去正好遇上端著一杯毒酒上前的宮女,他點頭放行,很快后面就傳出西戎王凄厲的慘叫聲,在后來,就在無動靜。
“傳令下去!王上突然暴斃,孤臨危受命,接任西戎大統!”
“是!”小將應聲而去。
看著眼前宮廷,尋淵霸主第一次產生茫然,從今日起,他就是西戎新王了,他多年謀劃,至此,算是成功了一半,為何心里反而有些失落?
深宮高墻,拉長孤寂身影。
荒山中,軍師默然的看著眼前血泊中的女子,一語不發的在一旁刨著坑,他的動作不快,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好像并不難過。
“軍師大人,您……”屬下看不過去了,他手上根本沒有附加內力,現在才刨出一個不大的坑就已經鮮血淋漓了,真要刨出一塊墳地,手不得廢了?
軍師恍若未聞,繼續刨土,這一刨,就刨了一夜,終于,他抱起祭祀將人放了進去,“你說不希望我插手,所以我置身事外了,你想我能找一個心愛之人平凡度日,人我找到了,只是不同路。你說西戎由你抗下就好,但我做了軍師……你說過那麼多,唯獨沒有告訴我,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有淚至眼眶滾落,軍師臉上在難維持平靜表情,卻也只是咬著牙,無聲無息,潸然淚下。
一旁的手下撇過頭,不忍在看。
“生于天地,死于天地,葬于天地。你不希望我插手,現在又是什麼局面呢?多謝你,護了我平靜十數載。你放不下的,我會替你守護。你似乎一直都忘了我的身份,我是,西戎的軍師啊……”
他說完站了起來,屬下為他披上披風,他戴上帽子離開此處,“好好安葬祭祀。”
“是。”
第八十八章
維索河畔,時機已至!
皎月身化朱凰震懾天地!
隨著一聲獸鳴,天際烏云匯集,沉沉暗霾中隱含赤色雷電,正是天時引雷之際!
沈從明站在高峰,凝神注視,朱凰引雷過渡幾身,龐大雷電自然之力,就算上古遺脈,也忍不住發出痛苦之聲。
引渡天雷越來越多,終于!
朱凰鳴叫,赤雷開河!
雷電火光引動下方暗埋地雷,頓時地裂山崩,千里河開!
河開之后朱凰隕落,沈從明將人攔腰接住,皎月依扶于他,勉強站立,“現在咳咳咳咳齊家咳咳就不欠先咳生什麼了。”
沈從明點頭,“沈某明白。還望皎月姑娘信守承諾。”
皎月笑笑,她看著重新恢復的湍急河流,眼神虛無,“沒想起來便罷了,現在嘛,我雖是上古遺脈,但人命有數,我若插手,必遭天譴,如今受天雷加身便是此次譴責。朱凰,不會插手任何人的命運,這點,沈先生可以放心,畢竟……呵,就算是我,也有做不到的事,留不下的人。”
她說這話的表情是說不出的遺憾,沈從明無意揭她傷疤。“隨著血脈的稀釋,齊家能從你身上借走的力量不多,皎月小姐只要自己不插手,沈某便放心了。”
沈從明說完就要下山,只聽皎月道,“沈先生不回臨安看看嗎?你就不怕,呂一反應不過來,多年謀劃一朝破碎?”
“沈某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若看不破,就沒有資格做帝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上官闕有帝王途,沈明書有陰謀道。路不同,但,同歸。”
他說完這句話就毫不猶豫的下山了,皎月看著他的背影輕笑,殊途同歸嗎?曾經她也有過這樣天真的想法,可后來她發現,途已殊,注定無法同歸。
天時已過,明月現天,皎月抬頭看著天空明月,只覺月圓人不圓,人圓月已缺。
滄海桑田,明月依舊,她亦依舊,只有她身邊的一切,從未依舊。
輪回百年,遺忘了太多,包括曾經以為最為真摯熱烈的情感,她死還能活,他死,在無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