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調動西戎境內兵馬的,也只能是西戎王。
祭祀退下后,西戎王立刻寫信通知尋淵霸主,讓他務必在禮樂祭靈之前回來。
西戎王可是非常清楚祭祀手段的,他要是吃了祭祀的藥,活下來的就不定是啥玩意兒了。
西戎王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清楚的,他肯定是搞不過祭祀滴,所以也只能這樣了。
天,又下起了小雨。
齊天佑站在齊懷鋮墓前,墳墓完好,若不是他留下的陣法被人破了,根本看不出墓被挖開過。
他沒有運功抵擋,任憑雨水淋濕全身。
他現在開始喜歡上了雨,因為雨,可以迷惑他的視線,讓他分不清是自己的淚,還是天的淚,他的腦中不斷回放著齊懷鋮身死的那一幕。
“哈哈哈……哈哈哈……”似哭似笑,悲也喜也。
淋在身上的雨突然消失,齊天佑頭也不回,他知道身后撐傘的人是誰。
皎月靠近他,他身上的雨水瞬間蒸發,皎月給他披上一件披風,“風雨侵人咳咳咳大哥理咳咳應保重身咳咳咳咳體。”
聽到她咳嗽的時候,齊天佑幾乎本能的想接一句安慰的話,只是口中硬是什麼也說不出。
皎月輕聲嘆息,她知道會這樣的,可是她也什麼都做不了,她身后的添喜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公子,老爺突然逝世是誰都想不到的,奴婢知道您難過,可是您也要顧著小姐啊,小姐最近幾天已經無故昏迷了兩次了!”
添喜越說越氣,說到后面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小姐身體弱她一直知道,但是這樣無故昏迷的情況卻是少之又少,現在老爺才去了,她真擔心,擔心小姐也……
齊天佑身子震了一下,隨后僵硬著轉頭,他看了看皎月,最后道,“好好照顧自己,我……我不會在這樣了。”
他到底還是認了自己二十年的妹妹。
皎月臉上綻開一抹笑意,“大哥!”
“我們回去吧,不能讓父親的心血白費。”
“嗯。”
兄妹兩人相攜而去,身后的添喜雖不知兩人說的什麼意思,但看他二人不似之前冷淡也松了口氣,自從老爺死后,大公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小姐也是日日愁眉,現在終于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之前的樣子,這讓添喜很歡喜。
給齊懷鋮的墓拜了拜后添喜也跟了上去。
二人去的是書房,添喜守在了門外。
皎月拿出紙筆開始寫字,“之后大哥打算怎麼做?”
齊天佑笑了一聲,“自然是按照父親的希望做了。”
“你真的沒事了嗎?”皎月有些放心不下,提筆飛快的寫下這句話。
“事肯定是有的,我還有許多事要做,父親的遺愿要做,我自己的想法也要實施。”齊天佑冷聲道。
皎月眉頭輕鎖,“你想做什麼?”
齊天佑神色有些狠厲,“父親還是膚淺了,只想著對付西戎祭祀,但父親可曾想過,沒了祭祀也會有其他人,既然要做,就該讓西戎徹底沒有進犯我東魯之力!”
“這樣咳咳魏皇也就容不咳咳咳咳下齊家咳了。”皎月脫口道。
齊天佑看傻子一樣的看了皎月一眼,沉聲道,“妹妹怎麼如此天真?眼下虞國動亂西戎不知,你還不知嗎?哈,說錯了,西戎是知道的,不然尋淵霸主和西戎軍師也就不會在虞國了。”
“那又如何?”皎月刷刷寫下。
齊天佑嗤笑,“這麼亂的情況,你可有看見沈從明任何動作?妹妹難道就不好奇沈從明的目的?妹妹可知呂一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是前朝皇子上官闕。
結合如今種種事跡,妹妹,沈從明的打算你還不知嗎?你認為他會讓魏皇活著嗎?”
沈從明的預料沒錯,齊天佑是只虎,就算他之前食草,但他仍是一只虎。
皎月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齊天佑,雖是早有準備,仍是感覺傷感,“你既然知道沈從明的目的,那你覺得沒了作用的齊家,他還會讓你活著嗎?”她這次寫的速度不快,甚至有些慢。
“妹妹你就放心吧,沈從明不僅不會殺我,還會助我,尋淵霸主的身份你可知道?那也是一位前朝皇子呢,前朝少年成名的上官淵啊。我讓西戎無力,正中沈從明下懷,至于成為他下一個目標,哈哈哈……妹妹覺得……我怕嗎?”這話十分狂妄。
“你的消息從何而來。”皎月抓住了重點,齊家的消息網她也掌控了,沒理由齊天佑知道她卻不知道。
“呵,罪惡天堂。”
第七十五章
荒野深山,幕天席地,一方溫泉,一壺濁酒,男人飄飄灑灑拋著手上的藥物,他皮膚極其蒼白,如同鬼魅,身上的筋絡也是根根分明。
加了藥物的溫泉散發出濃濃的藥香味,男人撐著頭,皺著眉。
只是這些仍是不夠,沒有白衣劍者的血令他頭痛欲裂。
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隨后吐出一口鮮血,身上的皮膚也發生劇烈的變化,明明剛剛還是年輕人的皮膚,現在卻如同老人一般。
男人試著抬起自己的手,但四肢似被其他掌控,無法調動,“這就是代價啊……神明啊,我若是現在說后悔,你可會原諒你的信徒?象征自由的惡魔啊,你又何時真正自由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