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棄走到他的面前,“家主,嗯,師傅?二十年了,你終于等到了。”
齊懷鋮負手,身上內力隔開風雨,“你讓老夫很驚喜,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你第三次教導我的時候。”
“哦?老夫是哪里露出了破綻。”
齊天棄拿出了一把傘遞給他,齊懷鋮接過撐開,墨梅的傘面在閃電的映襯下更為奪目。
“其實,沒有,只是,在齊家,一個突然出現然后教導我武功學識的人,我總是要多加猜測的,為什麼齊家沒有任何人發現你呢?又為什麼是我?還有你的武功,你其實沒想過隱瞞。”
“確實,老夫沒想過瞞你。”
“為了利用。”齊天棄說,他的聲音很冷,語氣也很平穩,甚至撐傘的手都沒有顫抖一下,“你知道嗎,你第一次來教導我的時候我是懷疑的,第二次,我是欣喜的,第三次,我是可笑的。”
齊懷鋮看著他,“你很聰明。”
“所以這是我的罪過,你知道我多想假裝不知道嗎?我又多想你瞞我一下呢?哪怕一下,我也可以說服自己,欺騙自己,但是你沒有,也是,一個工具的感情,不值得你用心。”他說到最后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他將傘放低了,遮住了自己的眼,“我一直都很好奇,是不是每位小姐身邊,都有一個我這樣的人?在絕望中救贖,在黑夜中的光明,只是為了保護這一個人。”
齊懷鋮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他二人都忽略了死士,因為死士,是沒有嘴,也活不了的,“你要栽培我,又對我做了足夠的防備,可惜對于自己的兒子你又太過不設防。
齊天佑為何要調我到他的身邊?你應該是懷疑過的,只是你不在意,這只是又一個利用我的機會而已。只是可惜,他太蠢,最后的得利者,是我。”
“知道了又如何?你要是知道,就更應該明白,你殺不了我。”齊懷鋮道。
齊天棄笑,“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你這有恃無恐的樣子,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師傅和徒弟,究竟誰能更勝一籌!”
雨,落下。
“小師叔的目的,是什麼。”呂一問。
“既然是我的目的,為何要告知你?”沈從明反問。
呂一一時啞然,他早已習慣了他問沈從明便答的樣子,眼下沈從明這一問倒真把他問住了。
“小師叔不是說過,我問,你就答嗎?”呂一吶吶的開口。
“所以你就放棄了自己思考?”
呂一沉默,他助齊天棄殺了齊懷鋮,沈從明提到齊天佑,這其中,有何關聯?
之前沈從明的消息雖然快,但還沒到這樣的地步,東魯的消息他為何能這麼快收到?還是有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變數。
不,他從未了解過沈從明,呂一看著沈從明,這一瞬間竟然有些乏力,“齊懷鋮死,齊天佑子承父業,小師叔是這個打算?”
沈從明看著他,最后勉強點頭,“說對了一半。”
“嗯?”呂一疑惑。
那,還有一半是什麼?
雨落,傘落。
齊天棄脫掉外袍,起手翻覆間,正是翻云掌,“請。”
齊懷鋮同樣脫掉外袍,唯一不同,是手上的傘未曾放下,他只一手,猛攻齊天棄。
翻云覆雨,反手風云,“這是第一式,掌納。”
掌納風雨,風雨為氣,齊天棄同時回以第一式,然,根基不足,力弱三分。
齊天棄另一手使出二式,“風雨欲來。
”
借力打力,收力化力,齊懷鋮只出一手頓時支拙。
手起三式,受浩瀚掌力,須彌自身。
瞬間,人退十步,在近十半!
齊天棄雙手為用,一脈相承的招式,不同人使的風采,一則剛強,一則綿柔。
在雨中,在夜中,在庭院中,一分高下!
翠竹傘柄,在入手中,“能逼得我雙手同出,你這段時間,進步神速。”齊懷鋮說,然后一步步上前,墨梅遮住齊天棄一身狼狽。
齊天棄抬頭看著他,“你輸了。”
腰間軟劍應聲而出!
齊懷鋮執傘喃凮閃避,步履從容。
“你最擅長為掌法,但我,是劍法!”
軟劍鋒利,柔而藏剛,剛柔并濟,無所不破!
齊懷鋮臉上閃過一絲欣慰,手下應對更為認真。
終于,軟劍突破防備,削下一節長發。
齊懷鋮不敢大意,手中風云凝聚,翻云掌在出!
掌上劍,劍中掌。
劍掌交錯間,是執念,是仇恨,更是對此生恩師最大敬意!
“你的劍,足夠了。”齊懷鋮道,停下了最后反擊。
猝不及防!防不勝防!
齊天棄驟然收劍!
沈從明的鉤上,終于有魚上了鉤。
沈從明輕輕一拉,魚上了岸,小五感覺跑過去,從鉤子下取出肥魚,裝入簍筐。
“先生,是三條魚哎!難怪先生要準備三個鉤子,先生真是神了,這就是俗語里的開張吃三年嗎?”
三個鉤子……
呂一恍然大悟,抬頭看向沈從明,就見沈從明再拋魚線,“這次,只用一個鉤子。”
第六十四章
東方家
夏日逼近炎熱非常,府上早早的用上了冰塊,東方雄在涼亭揮筆丹青,一行大字,行云流水。
待他收筆,侍女趕緊上前遞上帕子,然后執扇扇風,東方雄揮退侍女,“下去吧。
”
侍女們不敢反駁,退了下去,東方雄負手站在涼亭中,有風吹起,尋淵霸主出現亭中,“東方家主。”尋淵霸主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