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搖搖頭,又讓人退下了,撕裂靈魂的痛楚確實不好受,酒精也無法麻痹,或許,他應該做點其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他還在死考,就聽見了外面十二司的回報,男人讓他進來,十二司跪于大殿,“誅殺北蘇旗洛的任務失敗。”
“只是暫時。”男人說。
“羽姬現在退回北羌,主人,下一步該如何做?”十二司問道。
男人使勁晃了晃頭,他喝得有些多,撕裂的靈魂有些擾亂思緒,“那就讓她回去與北蘇旗洛拉鋸吧……嗯……北蘇旗洛……你繼續留在羽姬身邊……等……等北蘇旗洛的繼承人出現,在輔佐那個繼承人……”他說的不算迷糊,卻也不算清楚。
但十二司沒有絲毫質疑,主人說的,絕對是對的,即使真的有錯,也是世人的錯。
是世人,不明白主人的想法,即使他也不懂,這就是男人在他們身上施加的傀儡術,有自己的思考與判斷,卻永遠無法違抗男人的命令,他們會給自己很多追隨的理由,不論何種理由,最后的答案,都是聽從男人的吩咐。
只有白衣劍者不同,那是他此生最完美的傀儡術,不僅能有反抗意識,更有一具不死之身,男人看著眼前傀儡想到了初次遇見白衣劍者的時候。
尸山血海中,已經瀕死的人,在最后抓住了他的腳,正是這樣的強烈的求生欲望引起了男人的興趣,他在他的尸體上做著各種實驗,終于在皇覺寺一事之后,創造出了不死傀儡,只是可惜,太完美了,所以,才有了違抗主人意念這樣的事情。
男人捏著一個血色小紙人,這是用白衣劍者的血創造的,只要他對著這個紙人使用咒術,白衣劍者就會無條件聽命于他。
“主人?”十二司試探問道。
男人回神,“你還不離去?”
“屬下告退。”
男人捏著小紙人,用他擺出各種形狀,最后還是覺得無趣,他看著十二司先前待過的地方,想起十二司之前對羽姬說的,完成最后一個任務,罪惡天堂的人,哪有什麼最后的任務?
所有信徒的最后歸處,都只有黃泉一途。當然,也包括他。
風吹進空曠的大殿,殘破的神像有些搖搖欲墜,最后,在一聲輕嗤中,神像倒落。一片廢墟里,男人踩到了神像的頭,他彎下身,湊到神像的耳邊呢喃,“晚霞中的煙火,是你最后的顏色。”
他說完,巨大神像碎成齏粉。
男人起身離開,身后是飛揚的塵土,他眼中帶著一絲笑意,足夠了,時間足夠了,我期待已久的靈啊,你是否能給我別樣的驚喜呢?
隨著他的離開,是西戎最后一座罪惡天堂的坍塌。
遠在孤山上的祭祀看著坍塌的山,嘴角勾起弧度,這就是她與北蘇旗洛不同的地方,北蘇旗洛太明了,明刀明槍的要與罪惡天堂拼個你死我活,所以北蘇旗洛失敗了。
而她,從多年起就在逐步瓦解罪惡天堂的勢力,起遲并不明顯,但最近幾個月,時間足夠了,現在,罪惡天堂的人應該大部分都撤往了虞國,這樣挺好,這樣,她就能安心對付東魯了。
祭祀看著手上赤色長發。
當初看到的不多,卻也足夠了,只是看著廢墟的所在,祭祀還是有些不安,但她能對無做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其他的,也只能防范了。
祭祀思考著立刻對東魯發動攻擊的可行性。
此時動手,是否會影響到明?祭祀搖頭,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明的行動也不會因為她的舉動而受影響,本就是為了亂中取利,她在添一把火,也沒什麼。
發兵是大事,就算祭祀萬人之上,仍然要請示一遍西戎王,號召力是一回事,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西戎王聽著祭祀的話其實很犯難,他被尋淵霸主下了毒,這要是真讓祭祀發兵,萬一太亂尋淵霸主不小心死在虞國他可咋整?
他可是記得清楚,軍師還在虞國呢,怎麼可能發過尋淵霸主?在他身上毒解之前,尋淵霸主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西戎王一臉為難,“祭祀啊,不是不同意發兵,實在是早些年你在東魯消耗了過多兵力卻寸功未建,現在冒冒然的,你又要發兵,本王確實難以相信啊。”
祭祀單膝下跪,“祭祀巫女,愿在此立下軍令狀,此次若不能攻下東魯,祭祀巫女,卸下祭祀一職。”
老實說,西戎王心動了,瘋狂心動!
西戎與虞國北羌不同,極其迷信,祭祀巫女的話很多時候都遠在他之上,這也是前面祭祀巫女失敗了那麼多次他依然動不了她的原因,現在祭祀巫女愿意立下軍令狀,西戎王怎能不心動?
但是心動的前提條件是有心跳啊!他要死了,祭祀卸位還不是便宜了別人?而且如果他真的死了,祭祀權宜之計不卸位,他還能從墳里爬出來打祭祀不成?沒準先被祭祀不得超生了!
想到這里西戎王就忍不住對尋淵霸主恨得牙癢癢,早不下毒晚不下毒,偏偏這個時候,玩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