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先生請。”
“齊小姐請。”
兩人一同來到大明殿,此時還是晨曦,大明殿上人并不多,只是三五僧人和一二香客,沈從明至僧人處領了三柱香看著眼前悲憫佛像鄭重三拜。
皎月與他站一排,兩人一同拜下起身,隨后將香插入香爐。
沈從明起身投下香油錢,與尋常香客一般四下游走。
皎月由添喜攙扶,西子病弱,更添愁絲。
恍然間撞上一人,“抱歉,在下一時欣賞佛像入神,沖撞了姑娘,姑娘可有損傷。”
那人急忙道歉。
皎月搖搖頭,“無礙。”
添喜有些忿忿,自家姑娘身體這樣弱,這人還撞上來就算不是誠心的,也十足氣人。
他們動靜不大,沈從明斂了折扇,出了大明殿。
“小姐,你沒事吧。”添喜問。
皎月笑笑,“我真的咳咳咳咳……”話未落竟又是暈了過去,添喜氣急,忙將人扶回房間,不敢在待。
請了大夫,添喜還是有些著急,道,“老先生,可知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就暈了?”
“你家小姐是夜里受了寒,老夫為她針灸一番,在喝兩貼藥就好了,我這就將藥方寫你,你趕緊請兩師傅幫你抓藥,這樣雙管齊下,你家小姐就沒事兒了。”老大夫摸摸山羊胡子。
添喜謝過,急忙忙的就去了。
第十六章
添喜走后,老大夫打開針灸包,“齊小姐還要躺下去嗎?”
羽睫輕顫,皎月坐了起來,“多謝老先咳咳咳生未咳咳在添喜面前拆穿咳咳咳我。”
這個一語三咳的頻率,老大夫都驚了,直接遞了紙筆,“咳多了對身體不好,齊小姐若是不嫌麻煩就用寫的吧。
”
皎月點頭,“多謝。”
“齊小姐不惜裝病也要找老夫是為何事?老夫只是一個這山上一個普通的跛腳大夫啊。”老大夫痛心疾首。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能放過我這個老頭子嗎?
“若老先生都是普通人,那這世間,也就沒什麼不普通了。”齊皎月唰唰寫下一行字。
老大夫怕了,“齊小姐您確定不是找錯了?老夫在這山上做了二十年的行腳大夫了,誰都知道老夫只是一個大夫啊。”
“老先生不必玩笑,皎月敢找先生,自然是有把握的。”又是一行字。
老大夫扶額,“這都什麼事啊,安靜了二十年了,齊小姐想要問什麼。”
皎月想了想,落筆,“呂一從你這拿走了什麼?”
“陰陽玉玨。”
“他從你這知道了什麼?”
“陰陽玉玨。”
皎月眉眼半瞇,“多謝老先生,皎月今日什麼也沒問,先生只是來為皎月看病。皎月也不知什麼蕭瑟道人。”
確認老大夫看清后,皎月接著燭火將紙張燃燒。火苗舔上,在無痕跡。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老大夫嘆氣。
“皎月咳咳咳并咳不年咳咳咳輕。”一口氣上不來又開始咳嗽了。
老大夫簡直服了,“行行行,你不年輕,別說話了。”遞了杯水過去,皎月謝過。
“你這樣咳著也不是辦法,不如你卸了你這護身的氣勁,我給你好好把把脈,雖無把握痊愈,但至少可以讓你這丫頭跟正常人一樣說話。”老大夫好心道。
皎月奇怪,“我沒……”
“小姐!你醒了!”剛進門的添喜見皎月醒了,大喜道。
皎月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準備施針了。”老大夫拿出一根針,嗯,包里最大的那根。
添喜咽了咽口水,“大夫,這針會不會太粗了?”
老大夫笑,“這就是你不懂了,我是為了給你家小姐泄寒氣啊,針自然越粗越好……”老大夫扯了幾個醫理,添喜對醫理不甚精通,只能點點頭。
皎月狠狠心,閉了眼。
老大夫見她身子骨實在瘦弱,最后還是換了細針。
“怎麼又換了?”添喜不解。
皎月:……求你別問,萬一又換回去了呢!
“你家小姐身子太虛,治太猛了也不行。”
皎月松了口氣,“多謝大夫。”
老大夫哼唧兩聲,“以后好好照顧自己便是了,也不看自己什麼狀況就胡來。”
施完針交代完注意事項,老大夫狠敲了一筆方才離開,同樣的山路,不同的人。
“晚輩沈從明見過道人。”
老大夫:老子今天就不該下山!
裝作沒聽見,老大夫繼續走,沈從明也不惱,繼續跟上,眼看在過兩個彎就到了,老大夫坐不住了,“山中陡峭,公子若是還要上山一會兒天黑了可就沒法下山了。”
“道人愿意理從明了。”陽光明媚。
“年輕人可是找錯人了,老夫……”
“道人和齊小姐的談話時從明正好路過。”沈從明笑。
老大夫:你家路過是在房頂上?!
“我真……”
“呂一是我師侄。”
“呵呵……”
“那沈公子想知道的令師侄應該都告訴了沈公子才是。”老大夫持續扶額。
“野外嘈雜,不如入內詳談?”
老大夫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竟到了家門口。
罷罷罷,“沈公子請。”
“不敢,道人請。”
“那都是過去的名字了,沈公子若看得起,叫老夫一聲大夫或者阿公都行。”老大夫擺擺手。
“……阿公……”微乎其微。
“嗯?”老大夫沒聽清。
“哈……大夫請。”一聲嘆息。
草屋簡單,就是三間房,外面用竹子圍成了一圈姑且算是一個院子,老大夫先是給自己灌了兩杯,隨后給沈從明倒了杯,沈從明不敢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