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帝王打量著三人,齊天佑儀態端莊風姿不凡。
齊天棄規規矩矩無甚特點,呂一目瞪口呆十分驚嘆。
帝王在心內點了點頭,對三人的身份有了大致了解。
一旁的國師卻是眉頭一皺,手上動作不斷,額上亦是冷汗潺潺,但如何也算不出此番天機。
“想必齊家主之前也告訴你們了,臨安不太平。”帝王發話了。
“父親說臨安突然出現異癥,所以陛下調我等前來查看。”齊天佑道。
“你父親說的沒錯,但我要的,不是你們前去查證,素聞齊家向天借力奧妙非常,我想要知道這力可能救人?”帝王道。
“這要看具體情況。”齊天佑實話實說。
“可以,隨朕前往坤寧宮。”
帝王起身,三人自然跟隨,呂一心中有些奇怪,坤寧宮自古乃皇后所居之處,雖然當今陛下后宮佳麗無數,但并未聽說有立后一事。這坤寧宮中是誰?
齊天棄眉頭暗鎖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三人中只有齊天佑是真的沒想這麼多,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有能力那就救啊。
層層紗幔垂落,看不清床上的人。
齊天佑想要掀開簾子卻被帝王一把打斷,“這樣觀視就好。”
“陛下,臣根本無法看到里面的人如何得出結論?”齊天佑懵,不給看怎麼知道啊。
“懸絲。”
“回陛下,向天借力需要知道承受者的身體狀……”
“你要知道什麼?”帝王開口打斷,語氣中已有三分狠辣。呂一直覺不妙,顧不得僭越開口道,“啟稟陛下,公子常年在外游學,對本家的向天借力還有諸多不解,診治貴人之事由在下著手如何?”
齊天佑不解齊天棄連忙拉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開口。
帝王認真打量了呂一一眼,隨后道,“可以。”
懸絲皓腕,診脈手中,呂一雖然不精醫術,但有三分了解,故姿態上倒是未曾露出破綻,只是眉頭鎖了又鎖,最后直接跪了下來,“貴人體弱,受不了天之神力。”
對于這樣的答案帝王顯然不滿,剛要發怒就見國師走上前在帝王耳邊低語,呂一聽不見但能看懂,是說齊皎月之事,齊家付出數十年心血也治不好自家愛女,那這神力治不好貴人也是理所當然。
帝王眉頭緊鎖,最后怒道,“一群廢物!”
滿室宮人盡數跪下,不敢妄言。
齊天佑看著她們瑟瑟發抖的樣子心有不忍,腳剛踏出一步手腕就被齊天棄死死抓住,呂一也將精力放到他身上,隔空打了一道暗氣,齊天佑腿一軟,幾人同時跪下,齊天棄不著痕跡的點了他的啞穴。
帝王之怒總得需要人承擔的,最后這坤寧宮又換了一批宮人。富麗堂皇的坤寧宮卻是讓人遍體生寒。
一通怒火之后帝王有了三分疲像,一揮衣袖將三人遣退,齊天佑有心想說什麼,卻被齊天棄壓制,謝恩之后三人離開。
走到宮外,呂一看著深宮中流出的河水有片刻沉思,但一時也想不出頭緒。
三人回到驛館天已擦黑,遣退所有人齊天棄才解了齊天佑的啞穴,松開了壓制他命門的手。
不等齊天佑開口就跪了下去。
看著他跪著齊天佑嘴唇動了動,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呂一嘆了口氣,這齊天佑被保護得太好了,齊懷鋮是真心心疼兒子啊。
齊天佑想要說什麼,又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對,最后把齊天棄扶了起來,“我……你……”
他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十幾條人命,說沒就沒了,他連挽救的機會也沒有。
若是沈從明在定會借機敲打一二,可惜呂一沒那個心思,齊天棄還沒那本事,所以只能讓齊天佑自己消化了。
入夜,皇覺寺僧人正在做晚課。
廂房里皎月白日睡得久了,現在一點睡意也無,只能拿了帕子繡繡花打發時間。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太無聊,繡著繡著皎月就覺得上下眼皮打架,忽然,就倒在了桌上。
白衣劍者推開門,就見四周突然竄出十二條身影。有更夫,有香客,裝扮各異,顯然是齊懷鋮派來暗中保護的人。
白衣劍者冷然的看著眼前眾人,眼中沒有半分懼色,長劍出鞘,肅帶凜冽殺意。
葉落,香吐。
沈從明躺在床上休息,四周靜謐無聲。
唯有房外蟬蟲不時鳴叫。
靜謐房間突然傳出陣陣腳步聲,一聲一聲,清脆的踏在人的心上。
沈從明閉著眼從床上起身,鞋子穿反了也未曾發現。
來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過來。”
嘶啞的聲音,在夜中格外瘆人。
沈從明如被控制,走上前去,那人抬手剛要動作,只敢脖頸一涼,還不及感言痛,就已身首兩分!
沈從明擦盡匕首上的血,“把人處理了。”
一道暗影落下,就將尸體帶走。
沈從明點燃燭火,看著跳動的火光心緒開始翻飛。
靈已經開始動手,大哥那邊也定然有了動作,靈為詭術,大哥會如何動作引人……
空氣中傳來濃重的血腥味,沈從明心下一緊,頓時明了。
原來如此!
齊皎月的生死他并不關心,如何能在此次事件中得益才是他最大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