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個婢女對視一眼見呂一也無反駁之意,便無言。
“我們二人不用伺候,幾位姑娘不用在此,各自忙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小師叔的。”呂一見沈從明有話要說主動開口道。
見兩人趕人意思明顯,婢女們幾個對視,躬身退下,“兩位貴客若是有何需要對著院口喚一聲便是,奴婢們告退。”
待人都退下后,沈從明走到門口,“怎麼?還不跟上?”
呂一立刻跟著走了進去。
進了屋中沈從明先是推開了窗戶,一縷清風徐來,吹開一室沉悶。
“你是以何方法說動齊懷鋮的,我并不過問,說動一個人無非是威逼利誘,你能說動他,是你的本事,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一點,齊懷鋮是齊家家主,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的修養,他方才對你有七分怒樣,代表他并未動真怒,你之言語該激怒他他卻未能怒,代表你還不夠,或者你的言論其實有差錯,你不知道的差錯。”沈從明道。
呂一聞言片刻心驚,沈從明所言他竟無法反駁。
“能激出這七分假怒之像也是你的本事。”
呂一覺得自己弱小的心靈得到了短暫安慰,然后就聽那人接著道,“只是下次在犯這樣淺顯的錯還洋洋自得,你就別說是跟著我混的,我丟不起這人。”
咻!
會心一擊。
“好的先生,我下次改進。”呂一拉聳下腦袋,肩膀也塌了,整個人都焉了,沈從明見狀忍不住拿起了桌上的書看起來。
挽絲院
皎月繡著絹花,燈火輝映下,美人如畫,難以言喻。
“嗯咳咳咳府中來了咳咳兩位貴客咳咳咳?”
“是呀小姐,據說是岐山書院的沈先生。
”
“咳咳素聞咳沈先生智冠群倫才高八斗,若是有機會倒是想要拜訪咳咳一二。”一語三咳,好不嬌弱。
“以后自然是有機會的,小姐你呀,現在是好好休息,分鐘家主知道您這麼晚還沒睡,又該念叨了。”添喜拿下她手上針線,皎月無奈點頭應了。
隨著小院的燈火熄滅,暗處的少年也回了柴房。
柴房里昏暗無光,也無任何取暖御寒之物,少年蜷縮在一起,手上握著的,是一瓶傷藥。
突然柴房門被推開,齊天佑走了進來,“我方才去你房間找你,沒找到,便猜想你在這里,為什麼不回房休息?”
回房?少年眼中閃過一抹恨色,回去給人學狗叫挨打嗎?
齊天佑久等不見他回答,主動走上前去,“我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拉開少年雙手四處打量,卻見舊傷才好,又添新傷,“你這手上的傷怎麼來的?”
少年還是垂頭不語,齊天佑無法干脆將人拉起往外走去,“你暫時去我的院子吧,待你傷養好在做打算。”
少年依然不語,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謝謝。”
“什麼?”他的聲音太輕,齊天佑以為是幻覺,少年卻不在開口了。
書房里,齊懷鋮凝眉思索。
“可也正是因為齊家在,此地才需要動亂。”
沈從明的話自腦海劃過,呂一的故事又浮現腦中。
沈從明給齊家的是暫時的治標之法,便是讓東魯離不開齊家,呂一所言的卻是別有暗喻,但是結合二人所談,便是指向另一條道路。
“沈從明,呂一……齊家……東魯……老夫該賭上這一回嗎?或者,你們也太小看老夫了?”齊懷鋮手上一用力,手中木簪碎落成灰。
日月交換又是一日。
齊家召開會議,最后決定前往臨安的有齊天佑,皎月,齊天棄,呂一。
天還沒亮,呂一起了個大早,看見對面的房門還緊閉著,突然起了壞主意,悄咪咪的撬開窗戶翻了進去,就見床上沈從明還在睡著,然后將人掛在外面的衣服全都收走,將要順著窗戶翻走時就發現窗戶關上了,而床上本該睡著的沈從明坐在了床上,“何事?”
“呃……師侄前來伺候小師叔洗漱更衣,小師叔,今日我們可是要同齊家一起前往臨安,起晚了不好。”一本正經,面不紅氣不喘,非常真誠。
沈從明點頭,“你說得對。”
“是吧是吧,師侄這就伺候小師叔更衣。”
準備敲門的婢女,沈先生房中怎麼出現了呂公子的聲音?一定是錯覺!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
“誰?”
“奴婢們前來伺候先生起身洗漱。”
嘭。
門打開,就見呂一斜站在門口,他剛才翻窗,衣衫有些亂了,露出一小片胸膛,高大的身形后,依稀可見正在整理衣衫的沈先生。
婢女:……
“你們把東西留下就成,我來伺候小師叔。”
“……是。”
幾個婢女留下東西頓做鳥獸散。
呂一:???
兩人到門口時,齊家幾人也以準備就緒。
四匹神駒,兩黑兩白,沈從明牽過一匹,翻身上馬,動作流暢,身姿優美,呂一沒忍住吹了一個口哨,拍手鼓掌,“小師叔好身手。”
沈從明不置可否。
幾人都上了馬后,皎月在添喜的攙扶下也上了馬車,一行人搖搖晃晃前往臨安。
“不知我二人是何身份?”呂一將馬靠近了齊天佑詢問。
“你是我齊家外門弟子,年幼時去玄機門修行,沈先生依然是沈先生,但與你交情頗深,所以是為你前往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