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楊驍依舊沒什麼印象,但他點點頭說:“是你啊,有一點印象,你叫……”
男生接過話說:“胡奕。”然后他坐下來,緊接著說,“師兄,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太巧了。我們上課那會兒,董成其老師總是提起你,后來《迢迢》的成片出來之后,我跟江朗師兄要過來看了,你演的特別好,真的。”
李楊驍有點意外地看著他問:“你看過《迢迢》?”
“不止《迢迢》,《救世主》也看過,后來還去網上搜過你的片子,可惜好多都找不到資源了……”
李楊驍第一次遇到可以稱作自己“影迷”的人,他轉頭認真地打量了胡奕,問道:“你在劇組做什麼?”
“做磊哥的助理,我不是學攝影嘛。”
李楊驍點點頭,笑笑說:“挺好的。”
胡奕在他旁邊坐了一會兒,又問:“師兄,你后來再見過江朗師兄嗎?”
李楊驍彈了彈煙灰,說:“沒有。”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了一句,“他不肯見我。”
“去年吧,我去上海跟組,遇到了江朗師兄,后來大家在一起喝酒,他喝醉了,跟我們說,那件事發生以后,他覺得最對不起的人是你。”
“他在上海?過得怎麼樣?”
“說實話,好像不太好,他已經不寫劇本了,跟的那個劇組也不好……”
李楊驍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煙都燃盡了,冷不防燙到了手指。他手上抖了一下,站起來走到垃圾桶前摁滅了煙。
走回來的時候,他跟胡奕說:“下次再見到他,你跟他說,他最對不起的只有他自己。”
遲明堯自從看過李楊驍的所有作品之后,腦子里就經常出現各種各樣的李楊驍,哭的笑的,陰森的,蹦跳的。原本回國的這兩年里,自從接手了明泰家居的業務后,他就一心撲在工作上,根本沒心思搞什麼兒女情長,連性生活都免了,活活把自己逼成了一個性冷淡。
但李楊驍實在太有意思了,他好像帶著一個很冷漠的面具,可以預見面具撕開之后會是多麼生動的一張臉。生動到,就算隔著這層厚厚的面具,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下面鮮活的脈搏跳動。
遲明堯太想看看面具后面的李楊驍了,但如果生硬地撕扯,他只會把自己藏得更深,甚至會戴上另外一層更加荒誕的面具。
雖然那也很有意思,但還是真實的李楊驍更讓人感興趣一點。
遲明堯甚至在某天晚上下班之后,又拿硬盤做借口,給李楊驍發了條消息說:“硬盤這次真的拿回家了,過來拿。”
這話簡直說得有點光明正大的無恥,翻譯過來就是:我又想睡你了,過來侍寢。
李楊驍收到消息后,簡直被遲明堯的無恥震驚了,他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然后冠冕堂皇地拒絕道:劇組地方太偏,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帶給我吧。
李楊驍并不反感跟遲明堯上床,在他的認知里,做愛這種事情本來就沒必要搞得那麼神圣,生理需要而已。但跟遲明堯上床的時候,他總是不自覺想起那天晚上提到的八十萬,這會時時刻刻的提醒他,這個資源是他睡過來的,是交易來的。
沒人愿意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那種人,他想把這件事情忘掉,哪怕是逃避也好,洗白自己也好,反正就是不想直面這場交易。
在經過了最初的生疏客套之后,魏琳琳開始不再把李楊驍當回事兒。如果真的有靠山,怎麼會連個助理都沒有?尤其是在某天深夜收工之后,李楊驍自己叫車回酒店,足足叫了半個鐘頭也沒有司機接單,最后跟著魏琳琳的車回去了,簡直有點辛酸。
那天晚上之后,魏琳琳對李楊驍的態度就產生了極大的改變。第二天李楊驍在旁邊看劇本的時候,魏琳琳把自己的外套塞過來說:“楊驍,幫我拿一下我的外套,容易皺,別團成一團拿。”
李楊驍拿著魏琳琳的衣服,也覺得自己有點辛酸,在學校演戲那會兒,學妹們爭著搶著幫他拿衣服,如今到了劇組,他得幫別人拿衣服了。
但被人使喚總比被人背后說閑話好受一點,他也沒什麼太大意見。拿件衣服而已,也累不著。
遲明堯忙完了手上的一個項目,周五沒去上班,開車去了《如果云知道》的劇組。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這個項目做的不錯,需要全身心放松一下。李楊驍是手邊最方便的人選,不用白不用。
遲明堯走進劇組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李楊驍。李楊驍正站在離攝影師不遠的地方,看著魏琳琳和徐景曄演戲。在一群不修邊幅的工作人員中,李楊驍身高腿長,臉也好看,整個人顯得格外出眾,看起來尤其賞心悅目。
遲明堯站在門邊,一邊心不在焉地應著湊過來的副導演,一邊給李楊驍發了個短信:“李楊驍,我來睡你了!”
然后轉頭跟副導演說:“你現在沒事兒嗎?幫我過去讓李楊驍看一眼手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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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彩蛋:
副導演默默地在心里說:“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第30章 劇組
遲明堯開口要求,副導演自然不敢拒絕,他以為是找李楊驍有什麼急事,便一路小跑過去,說:“楊驍,遲總過來了,在那邊兒站著,讓你看一眼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