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外頭有動靜,走出去一看,柏珩正在廚房里給他煮粥,新買的圍裙將柏珩的腰身勒得緊緊的,愈發沉得他腰細腿長,賀聆默默盯了會,口齒不清地喊了聲,“老婆......”
“醒啦,”柏珩看了眼時間,攪了攪鍋里的粥,提醒道,“水和藥片都在桌子上,我看過醫囑,現在可以吃東西,你肚子餓不餓,粥快煮好了。”
賀聆應了聲去吃藥。
他忍著惡心把嘴巴里的血水都咽下去,吃了兩顆消炎藥,坐在餐桌等吃飯,其實他現在沒什麼胃口,但看著柏珩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心里就跟烤了小太陽似的,整個人都暖烘烘的,不忍心辜負柏珩的好意。
白粥熬得軟爛,柏珩在里頭加了肉沫,不至于寡淡到吃不下去,賀聆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柏珩一勺一勺吹涼了往他嘴里喂粥,含含糊糊地說,“有老婆真好。”
柏珩小臉微紅,滿足地笑了笑,越發殷勤起來。
賀聆喝了小半碗粥,懶洋洋地趴在柏珩身上捏柏珩的手玩,見到被他掐青了的手腕,略有些心疼,他說話很費勁,像含著東西似的,“等我好了,獎勵你親親一小時。”
柏珩瀲滟的面容滿是撿到寶似的欣喜,忍不住想去碰賀聆的唇,賀聆看多了拔牙的后遺癥,現在是草木皆兵,連忙拿掌心捂住柏珩的嘴,瞪著眼說,“會得干槽癥的。”
“我查過了,不往外吸就沒事,”柏珩的聲音隔著他的掌傳出來顯得悶悶的,他自己說完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我就碰一下。”
賀聆看在柏珩忙前忙后,又是給他冰敷又是給他煮粥的份上,到底還是妥協了,跟柏珩唇貼唇,兩人離得近都在看著對方,看久了有點對眼,賀聆忍不住笑了聲,拉扯到傷口,倒吸一口涼氣,倒在柏珩身上直哼哼。
接下來的幾日,賀聆都在家辦公,因為有柏珩無怨無悔不分日夜給他冰敷,網上說的疼得睡不著的情況沒有出現過,除了每天醒來滿嘴血著實有些惡心人外,他幾乎沒怎麼遭罪,等到一星期后拆線,賀聆恢復了往日的精氣。
柏珩快期末考了,盡管他一再保證不會落下學習,賀聆還是沒再占用他的學習時間,拆線那天是自個兒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他出門后就一直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但賀聆沒有得罪過誰,也就沒太往心上去,不過剛拆完線打算去取車時,前路就被一個穿著西裝的陌生男人攔住了。
“賀先生您好,我是柏總的助理,柏總想要見您,麻煩您跟我走一趟。”
賀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了路旁停著的一輛奔馳,很快反應過來男人口中的柏總是什麼人——柏珩的哥哥柏良,他沒有“東窗事發”的尷尬與無措,只是微微皺了下眉,象征性地問道,“如果我不走呢?”
男人公事公辦地說,“請您配合。”
街道人來人往都是人,賀聆心想若他是真不肯配合,他們也做不出光天化日綁人的舉動,但鬧成那樣就太難看了,賀聆向來是個很好面子的人,他笑了笑,“那走吧。”
賀聆坐上了那輛奔馳,柏良并不在車里。
他沒有太過于慌張的感覺,跟柏珩談戀愛兩個多月,早料到依柏家對柏珩的重視程度,他跟柏珩的事情總有一天會被柏家發現,只是時間問題。
其實在柏虹那通試探性的電話打來時,他就有所察覺,只是沒想到柏良動作會這麼快。
賀聆還真有點好奇柏良見了他會跟他說些什麼。
車子很快停在一棟商業大廈樓下,聲稱自己是柏良助理的男人看來頗有地位,一路暢通無阻地帶著賀聆抵達大廈的十七樓。
“柏總正在開會,請您稍等。”男人把他帶到會客室,拋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賀聆不喜歡等人,特別對方還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在會客室等了半個多小時,那點耐心都快磨滅了,厚重的大門才傳來動靜。
他站起身,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從外進來,正是柏良,他身量高挑,成熟的面容與柏珩有幾分相似,但神韻卻大不相同,在商圈摸爬滾打多年,鋒芒銳利,氣質冷冽,僅是拿眼尾一掃賀聆,賀聆就知道對方絕非他惹得起的人物。
“賀先生請坐。”柏良抬了下手,坐到會客桌的對面,又抬眼看助理,“把東西放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來。”
助理畢恭畢敬頷首,把門給關嚴實了,室內只剩下了柏良和賀聆。
“想必賀先生知道我請你來的原因,那我就不耽誤大家時間,”柏良是極為雷厲風行的人,不帶一點兒兜圈子,開門見山道,“你跟小珩的事情柏家不同意,你開個條件,只要我們柏家能承受得起的一定滿足你,我的要求就一個,跟小珩斷個干凈。”
在沒有見到柏良之前,賀聆便對他殺伐果斷的手段略有耳聞,但百聞不如一見,當氣場強大的柏良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原本的那些冷靜頓時有些搖搖欲墜。